t;什么?"
"南宫喆,落发为僧了。"南宫羡说道。
常梓逸半晌没说话,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绪。要说不痛快,南宫喆毕竟是害悠然坠楼的直接凶手。要说痛快,即使他死了,悠然也还是没能醒过来……
南宫羡望向窗台上枯黄的落叶,接着说了句:"真是讽刺。一开始四大皆空的我,如今成了妻儿奴。可满身都是欲望的南宫喆,到最后反倒遁入空门了。"
常梓逸定定的望着他的表情,猜出了他的心思:"您心里觉得不舒服,该不会是认为,他弄成这样,是您造成的吧?"
南宫羡的眸光果然又阴郁深沉了许多,语气低落的说道:"当初,我若不给他希望,他就还是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昏聩皇子,或许,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所以我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常梓逸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说到:"恕我直言,南宫喆落到如斯地步,都是他咎由自取,和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南宫羡没说话,只是默然的望着他。
梓逸知道作为自己的立场,对情敌给出这样的评价,很难让人信服。便不疾不徐,清晰明了的说出了自己之所以这么评价的道理:"我这么说,您或许会认为,我因悠然的事对他有偏见。其实不然。女人也好,尊荣也罢,他拥有的太多太容易了。所以自始至终他并不懂得如何珍惜。梁玲玉和悠然,都是等到他失去之后,才知道可贵。但其实那是爱吗?那只不过是他的不甘。说到底,他还是最爱他自己。"
"至于您一次又一次的扶持他,您以为他改变了吗?其实在我看来,他并没有改变。依旧可以用烂泥扶不上墙来形容这个人。从一开始从天而降的兵权,到后来的凯旋而归,重登太子之位,哪一样都是您喂给他的。而他又做了什么?为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把梁玲玉抛在脑后,将悠然弃之如敝履。又为了那些压根瞧不起他的皇室宗亲们,处处与您作对,与新法和天下百姓作对。"
"所以我觉得,他如今遁入空门,是因他对自己彻底的失望。并非您的错。"
听了常梓逸的这番话,南宫羡心里沉重的负罪感稍稍轻松了一些。这些道理,他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身在其中,被真情实感所牵扯,实在很难释怀。
"谢谢你。这些话从你口中听到,的确让我好受一些。"他很坦诚的对常梓逸道出了心中的感受。
常梓逸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回了句:"您还真应了我老师曾经的一个评价。"
"什么评价?"南宫羡很是好奇,想知道在常梓逸面前,岳父是如何评价自己的。
"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对南宫喆千万个瞧不上,但骨子里,却还是放不下他。"常梓逸笑着说。
南宫羡也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或许是吧。我现在只希望,南宫喆今日无论做怎样的选择,今后都不再后悔,不再失望。"
常梓逸拿起酒杯对着南宫羡,收起笑容认真的说了句:"祝我们每个人都如此。"
"对,祝我们每个人都能如此。"南宫羡很是赞同他的说法,与他碰了杯,两人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