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死的逃兵……他们没有所谓的军籍,甚至不能肆意的出现在阳光下……可现如今他们每一个人,都配得上“军人”二字。
不知何时,潘景元来到南宫羡身旁。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观察着他的脸。但始终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就像在看着一个无解的谜团。
直到天灯飘远,远的再也看不见,南宫羡才低下头,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才发现身边站着的潘景元。
夜风吹在两人身上,铠甲银片清脆作响。
许久,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坦然的看着对方。
“襄王殿下。”潘景元忽然开了口,语气意外的正经。“你,意欲何为?”
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尾,其实,已经是开门见山。
如果换了别人,南宫羡此时定会装傻充楞,轻松将话题敷衍过去。
但面对潘景元这个人……
“您觉得呢?”南宫羡将问题抛了回去。
潘景元忽然笑了,但眼中并无一点笑意,笑容在脸上消失后,他又恢复了一脸凛然的表情,问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替咱们打赢这场仗的,都是殿下养的阴兵吧?”
“阴兵……”南宫羡低声重复了这两个字,随即说道:“我不喜欢这种说法。”
潘景元没料到他竟然没有否认,一时间愣在当下。
他却反客为主,看着潘景元的眼睛,冷冷的问道:“潘将军,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潘景元立刻反问:“你认为自己有罪吗?”
“我根本不在乎自己有罪没罪,所以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只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南宫羡淡然的说道。
“必须有人去做?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图谋不轨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潘景元又笑了起来,但眼中依然没有一丝笑意。
“您说的没错,我不想辩解什么。”南宫羡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后果是什么?”潘景元问。
“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南宫羡淡然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不羁的笑意:“我根本不在乎世人怎么看我。”
“那映雪呢?那丫头怎么看你,你也不在乎吗?”潘景元又问。
南宫羡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自信而又笃定的说道:“倘若不是怕她担心我的安危,我一个字都不会瞒着她。但您若是好奇,大可以将您看到的猜到的全部告诉她。我可以肯定,她懂我。”
潘景元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双眼转向城墙外的夜空。“我不管你有多大的理由这么做,但倘若有一天你真的兴兵造反,你我,就战场上见吧。”
南宫羡轻轻一笑:“那是当然,否则我会瞧不起您。”说完,脚步轻松的转身走下城楼。
潘景元转过身,看着城楼下他的背影,路边的火把,将他的盔甲几乎染成红色。他就像一匹信步走入火海的苍狼,傲然独立,无所畏惧。
“真是个惹事生非的臭小子。”潘景元一巴掌拍在城墙上,无奈的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