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里带着些许克制的哭腔。
“没了。”他果断的说。
她只愣了几秒,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脱衣服。”
他露出投降的表情,脱下鞋袜,捋起裤管,露出小腿骨上的一大块淤青。
映雪捂住脸,努力克制了很久,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他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又搂她在怀里,靠在自己肩头。随即又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我这么做,是不希望襄王府从此多一个心里阴暗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你才不是……”她将脸埋在他肩头,抽泣了起来。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说他是阴暗的,在她心里,他都是黑暗里唯一的一束光。他从不惧怕自己被黑暗包围,走进他生命里的人,能享受到他执着的光亮。
将他腿上的伤也处理完毕后,映雪才收好药膏,回到冰雁房里。
此时冰雁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来福坐在她对面,喋喋不休的安慰着她。
映雪见来福嗓子都要哑了,脸上尽显疲态,便让他赶紧回屋休息去了。
“别坐在地上,太凉了。”她走过去,将冰雁拽起来,安置在床边。小丫头变得又软又轻,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和筋。
映雪随即又用驿馆的人送来的热水,帮冰雁擦洗了一番,帮她脱了鞋,将她用被子裹了起来。
窗外风声阵阵,映雪自己也觉得很冷,便干脆也赶紧洗漱,爬到床上和小丫头挤在一起。
冰雁始终像丢了魂一般,只顾着默默流泪,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映雪明白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用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陪在身边,确保她的安全。
直到凌晨,冰雁才哭累了,闭上眼睛小睡了一阵。映雪也是趁着这个空档,让自己睡了一会儿。
早上,两人被门外的脚步声吵醒。
冰雁麻木的盯着天花板,映雪则翻身下床,穿起衣服和鞋袜,洗漱完毕后推门走出去。
隔壁南宫羡的房门口站着好几个衙役,似乎在对着门里的南宫羡汇报着什么。
映雪关上门,走了过去。
“回禀王爷,昨晚仵作们连夜查验尸首,除了证实了王爷所说的案发时间以外,还查出几条线索。知府大人命属下来告知王爷。”衙役之中一位看上去级别最高的男子说道。
“说吧,听着呢。”已经梳洗完毕的南宫羡站在门口回道。
“其一,凶徒至少有六人。其二,死者之中,有好几位都是退隐江湖的武林高手,而且死前都经历过殊死搏斗,由此判断,凶徒绝不会是一般的流寇劫匪。其三,属下们走访过住在附近的人,他们说,曾见到几个身材极为高大魁梧的人在张宅附近逗留过。”
门里的南宫羡和门外的潘映雪都将这番话仔仔细细听了进去。
“张家大宅里有何发现?”南宫羡问。
“这是属下刚要说的。张家大宅似乎从里到外,都被人翻了一遍。但值钱的东西都在,似乎,不是为了钱财。”
“还有别的线索吗?”南宫羡又问。
衙役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哦对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今日一早有人来报案,说燕子坊昨夜被人撬了门。属下带人去查问,伙计却说,并未丢失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