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又是半晌无语。
咬了咬牙,王直道:“太后以后不再插手朝政便罢了,如果插手,那我打算推郕王上位。”
胡濙一惊,道:“行俭可知如此行事的风险有多大?”
王直的主意不由得胡濙不惊讶。
推举郕王当皇帝,先不说能不能推上去,单说这件事一旦泄露,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朱祁镇虽然被俘,但是他还活着,还是正儿八经的大明皇帝,王直的行为从某种角度来说,那就是谋反大罪。
而且即使朱祁钰当了皇帝,那朱祁镇毫无疑问就变成了太上皇,王直这么做,那也是得罪了太上皇,甚至还有一个太皇太后。
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不说,最起码死无全尸的待遇是有的。
最关键的是,这事一旦失败,那郕王毫无疑问会被幽禁致死,文臣核心的王直也会直接下狱,到时候朝廷上一个镇场子的都没有,朝政必然混乱不堪,那也先也就可以憧憬一下反明复元的美梦了。
王直见他一脸惊讶,道:“源洁慌什么?我只是说如果。”
胡濙这才放下心,但是尤有余悸地道:“行俭啊,现如今朝廷需以稳定为主,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为好。”
王直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朝廷确实要以稳定为主,但是太后绝不可插手朝政,否则汉末外戚乱政必会重现啊。”
胡濙叹了口气,道:“我等还是看看再说吧。”
与此同时,朱祁钰则是召见了谭裕陈韶几个人,准备提拔他们一下,建立一批自己的班底。
兴许是许久未见,谭裕陈韶几人显得很兴奋。
对于几个人这种状态,朱祁钰很是奇怪,谭裕这个大大咧咧的货色很兴奋他理解,不过陈韶这家伙也兴奋就有点不对劲了。
不过仔细一想,朱祁钰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的大哥当了摄政嘛!
那自己的前途和钱途不就变成了一条阳光大道,未来不可限量。
只见几人简单行了个礼,谭裕这家伙就大声嚷嚷道:“殿下,恭喜您摄政朝廷,独掌大权。”
陈韶和蒋琬几个人也是一起恭喜。
朱祁钰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此时陛下北征未归,这事没什么好恭喜的。你们都坐下吧。”
随即吩咐小太监端上几碗茶水。
待众人坐定,朱祁钰问道:“元宁,你哥哥的丧事办完了?”
陈韶收敛起笑容,略带悲伤地道:“是啊!昨日办完的。”
朱祁钰转头看向陈泾道:“武应,宁国公的事情也完事了?”
陈泾点点头,没说话。
谭裕大咧咧地道:“殿下,咱们多日未见,您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干嘛?不如您和我们一起去儒林苑喝点酒如何?”
朱祁钰瞪了他一眼,道:“谭佑中,你给我闭嘴。”
说完转向其他几人道:“此次陛下北征,宠信王振,导致几位的父兄家人遇害,本王对此深表歉意,还望几位节哀。”
众人连称不敢。
不过朱祁钰话风一转,问道:“但是如果有机会替几位的父兄报仇,你们是否有胆量?”
蒋琬陈泾几人听了都没明白朱祁钰是什么意思,谭裕这家伙就更不可能明白了,只有陈韶比较聪明,隐约猜到了一点,便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有意出兵?”
“出兵?”谭裕听到打仗,精神头立马上来了,连忙问道:“殿下何时出兵,带上我呗!”
朱祁钰没搭理他,转头看向陈韶几人。
蒋琬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正是热血的时候,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为国而战乃武勋本分,殿下吩咐便是。”
陈泾也是年轻人,也和蒋琬一样答道:“为兄复仇乃是在下毕生所愿,殿下但有驱驰,武应莫有不从。”
陈韶相对来说年龄大一些,想了想问道:“殿下是打算直击也先?”
朱祁钰摇摇头,道:“也先势大,兵锋正盛,不可取。”
“况且目前大明也没有足够的兵将,宣大守卫尚属困难,哪来的兵力和也先拼命。”
听了朱祁钰一番话,众人都安静下来。
半晌,陈韶抬头问道:“殿下是打算出一偏师偷袭?”
朱祁钰点点头,道:“却是如此。”
谭裕急道:“也先数万骑兵,又是新胜,此时偷袭瓦剌必输无疑啊。”
陈韶倒是眼睛亮了起来,试探着问道:“殿下是打算去草原?”
谭裕一听,精神头又回来了,兴奋地说:“好主意,此时瓦剌军力基本上都在宣大,草原上兵力空虚,没准真能做到冠军侯当年所为。”
几个人都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