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半信半疑,想了想,“那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去给您取。”店员拿了纸笔给殊守沉,“如果没有取货单的话,就麻烦您帮我写个收据。”
“哎哎!叔!叔!”展笑在门口伸着脖子喊着。
殊守沉猜到了疯小子会问什么,于是没理他。
展笑抱着黑猫凑过来,“你还有爸爸啊?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同行吗?我爷爷也是敛魂的?”
殊守沉回道,“不是。”
“也对,爷爷这个岁数应该已经退休了,那他这个蛋糕是给谁定的?该不会是你吧?”展笑打量着殊守沉,“你……十八?”
殊守沉说道,“写完收据,去把车开过来。”
展笑看看殊守沉,一脸问号的拿起笔,一边写,一边瞄着他。
车上,展笑看着殊守沉放在腿上的寿桃蛋糕,纠结半天,终于开口,“叔,你这……还挺有怀旧感的哈……复古风!”
殊守沉沉默的看着窗外。
展笑追问,“这蛋糕到底是人家送你的,还是你要去送人的?”
“送人。”
“但我刚听你跟那店员的对话,这好像不是你买的……”展笑急忙补了一句,“我不是好事爱打听啊,只是闲聊,闲聊……”
殊守沉看了眼马路对面的老校区,说道,“在这停。”
展笑压着头看向车外,“到了?”
殊守沉撑起困阴伞,在往来的车辆间穿行。
到了地下室门口,殊守沉收起伞,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他又撑起伞,穿门而入。
整个房间十来平米,单人床与便池之间,只有一个半米高的水泥墙相隔。地上有一个小木头板凳,旁边是电磁炉和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放着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和几卷挂面。
墙面发霉开裂,每喘一口气,都会吸进满肺的潮气。
屋子里最整洁干净的地方,就是正对着床靠墙摆放的那张饭桌,上面立着一张笑容和蔼的白发老妇人的遗照。
遗照旁边,放着今早黑猫给梁师傅捡的那个啤酒易拉罐。
殊守沉把蛋糕和花束放在桌上,离开了。
打开门,展笑抱着黑猫正站在门外。他伸头向屋内望了望,看到遗像后,思索片刻,应该是猜到了八九,他满眼诧异的看向殊守沉,什么也没问。
回去的路上,殊守沉放平座椅,又做了一遍那个梦。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车停在书店门口。展笑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外,若有所思。
殊守沉坐起来。
展笑立马换了张笑脸,“怎么样叔,我说这座椅睡觉舒服吧!是不是梦到长发及腰的漂亮姑娘了?”
一想到那只野狗,殊守沉就有火,按了按还在狂跳不已的心脏,回道,“梦到你爷爷了。”
耳边极静。
殊守沉转过头,发现展笑正震惊的看着自己,“叔……一大进步啊!会说笑了!你不会是真梦到你爸了吧?”
殊守沉才发现,这一下,似乎是把自己也骂了进来。
展笑追问,“叔,你也这么缺父爱?”
殊守沉不解,“也?”
“我也缺啊!我还缺母爱,姥姥爱,舅舅爱,爷爷奶奶爱……”展笑看着殊守沉,没羞没臊的笑笑,“除了叔叔爱,其它都缺。”
殊守沉顿感浑身不适,向车门挪了点,“我不爱你。”
展笑露出双排牙,笑的极灿烂,“我知道,但这不影响我爱你。”
殊守沉推开车门,结果被展笑一把拉住。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疯小子,再次动了想要活抽出他魂魄的念头。
展笑缓缓收起笑脸,靠回座椅,重新点了根烟,“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那些爱,是真的缺。好在我不需要那些繁复的感情,所以缺了这么多年,也什么都不影响。”
确认疯小子恢复正常后,殊守沉问道,“你没有被领养吗?”
展笑摇头,“为了不被领养,每次看到有生人到访,我都会调皮捣蛋,闯祸,恶作剧。不光是来领养孩子的那些人,连院里的人都躲着我,没人瞧得上我。”
殊守沉看着展笑,“为什么不想有个家?”
“想啊,怎么可能不想!”展笑吐出一口烟雾,“爱是虚无缥缈的,没有不少,有了还累赘。但家可是个实物啊,我当然想要。”
“是什么原因让你一直留在孤儿院?”
“我在孤儿院里一直不受人待见,生病也没人管,高烧三天,他们连口水都不给我喝,只有一个小女孩儿会偷偷给我拿药,还把她的面包分给了我。”展笑眼神晃动着,“那次没有她的话,我早就翘辫子了。后来我答应她,她走前,我不会走。”
殊守沉问道,“她最后先你被领养了?”
展笑点头,“被章姨领养了。”
殊守沉意外的看着他。
“没错,是月月。”展笑淡然一笑,“只是再见面时,她已经不记得我了。也不怪她,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在孤儿院的那些日子,每个孩子都不愿意一直记在心上。”
殊守沉问道,“所以你把换命手链送给她,是为了还当年的人情?”
“不然怎么办呢?我这人又不喜欢欠别人,就借花献佛了呗。”展笑撇撇嘴,摸着胸口,“我也心疼啊,那么贵重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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