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花迸裂声,叶裴天低头吃着那些不断放进自己碗中的坚果。
外面的天气很冷,但他的心却很热。
千寻总是这样,朝气蓬勃,对生活充满着自信。在她的身边,自己心中那些千难万难的事,似乎也统统变得不再那么悲观,那么不可解决。
总能解决的,不用担心。
我会变强的,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楚千寻说着说着犯起了困,慢慢歪斜了身躯,枕着叶裴天的腿睡着了。
叶裴天脱下外套,小心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叶裴天伸出手指,轻轻拨开了她脸上的几缕碎发,久久看着她沉睡中的容颜,
她睡得很随意,姿势柔软,呼吸匀称,
从一开始的时候,千寻对他就没有多少戒备之心,随着二人之间的熟稔和亲近,她更是对自己毫不设防。
叶裴天的眼神柔和了起来,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抚摸上楚千寻的面庞。
在他胸膛中的那颗心本来冰冷又脆弱,如今却渐渐地变得柔软,柔软又强韧。
曾经,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但如今,每一个明天都让他充满期待。
也许只有体验过温暖的人,才能真正从内而外地强大起来。
曾经那些他觉得过于艰难,办不到也不愿意去做的事,如今他也有了信心去尝试着一点点改变。
进入了冬季的春城,反而比其他季节更加热闹。
随着气温一日日降低,户外环境的艰难和可收集的食物减少,造成了人们大量地滞留在了基地内部。
基地内集市也因此变得热闹非凡。
几个一到冬季就无所事事的闲汉坐在黑街有名的包子铺前闲聊,
“要我说啊,如果不是桓圣杰不自量力地去招惹叶裴天,这城主的位置也轮不到江小杰来坐。”
“嘘,小声点,”他的同伴急忙制止他,“江城主的脾气你不知道么他的闲话你也敢说。”
“诶,我说的不是叶裴天么,人魔名不虚传啊,一捧黄沙葬送了多少高手的性命。”
“啧啧,你们是不知道,当初那个杀人狂魔在这里是见人就杀,杀得整条黑街血流成河。”
拖着废品路过的吴婆婆朝着他们啐了一口,“你们这些年轻人,没见到的事,不好乱说的。什么叫见人就杀,我当时就站在这里的呀,怎么没看见叶裴天见人就杀桓圣杰自己要取人家性命,难道还不让人家还手”
几个闲汉日日在黑街上混迹,早习惯了吴婆婆动不动就大嗓门骂人的脾气,倒也不以为意,半开玩笑地调侃,
“哎呀,老太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替那个人魔说话。”
“我又没有乱说的,那个叶裴天其实还蛮好的嘛,他住在这里的时候,看我是老人家,主动帮过我很多次的。”她喊包子铺的老板,“不信你们问老吴,老吴你说说看。”
老吴和和气气地搭话,“是还蛮好,每一次买包子都给钱,从来没有赊账过。买了包子,还舍得分给街口的几个小乞丐。”
吴婆婆就得意了“你们看我说得没错吧。”
“想不到今天还听了个稀罕事,看来那个人魔和传说也有点不太一样。”
“管他怎么样呢,那些大人物的恩怨和咱们这些人也没啥关系。”
吴婆婆嘟嚷着拖着沉重的废品车向前走,坡道很陡,那些年轻人也不过是看了看,并没有人主动来搭她一把手。
她不由想起那个沉默寡言,戴着面罩的年轻人,每次只要路过,都会默默替她推上一段路的车。
在最后的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救了自己一条命,可惜那时的自己过于害怕,没能说一句道谢的话。
向来牙尖嘴利,脸皮厚实的吴婆婆也不免在心底悄悄闪过一丝愧疚。
一对年轻的情侣从她的身边经过,女人容色清隽,身姿飒爽,腰跨双刀。男人身高腿长,银纱遮面,动作矫捷。
显然只是进了城后路过,而并非居住在这条贫瘠街区的居民。
吴婆婆的车轮卡在了台阶上,她使出全身力气在前方用力拉着车头。
沉重的车身突然轻了一下,错身而过的年轻人伸手在她的车尾轻轻抬了一把,一句话也没有说,脚步不停地继续前行。
“谢谢侬啊,年轻人。”吴婆婆在后面挥着手大声喊着。
走在前头的那个女孩停下了脚步,笑着说了一句什么,伸手摸了摸身边爱人的脸庞。拉上了他的手,一路埋头挤进了繁华热闹的街区。
楚千寻带着叶裴天来到自己的住处,打开门的时候,她心中有些后悔。
叶裴天居住的城堡她是见过的,干净,整齐,一尘不染。
而自己的家相比之下完全可以称之为狗窝。
但人都已经到了,不进也不行,楚千寻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推开门,假装没看见在墙角堆积成山的废弃物,一把将叶裴天拉了进屋。
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出一块干净的位置,把叶裴天按在桌边,脸色难得的红了红。
“你第一次来,坐着别动。我收拾收拾,一会吃火锅。”楚千寻提了提一路采购回来大包小包的食物。
叶裴天似乎没有注意到屋子中的凌乱,他的视线落在窗台上那几个已经没有果实的花盆上,越过花盆,看到窗外不远处的那颗梧桐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经多少次悄悄站在那棵树下,昂着头看着这扇窗,想象着这窗内的一切。
当时,他从没想到自己能够真正地走进这里。
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