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许定他们,胡言并没有马上回到制置司衙门,而是来到了北城门边的一条巷子里。
薜乙抢先一步将一户的房门推开,然后朝里面说了声:“表少爷,我家大人来了。”
薜乙的话音方落,房屋的里间便滚出一个人来。
确实是滚,是卷曲着身体的翻滚。
就见此人滚到外屋后,就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胡言携着杨氏迈步到这人近前,才停了下来。
然后胡言淡淡说道:“起来吧,我楚州不兴这种跪拜的大礼。”
那人却不敢起身,他嘴里发着颤音说道:“罪人潘壬不敢也没脸面见大人,只求大人给条活路,罪人就是给大人当牛做马都半分怨言。”
胡言笑了。他当初初至临安城时,面前的这位前太学生,可是张狂的不要不要的,连自己无意间放了个屁,都要被追究是不是特意来偷听他们兄弟说话。现如今,他为了活命,所有的尊严都成了狗屁。
“你是薜丛的表弟,而薜丛于我有恩,我无论如何也要给薜丛一个面子不是?”
笑过之后,胡言眯起眼来说道。
听见胡言提起薜丛,潘壬的心就放下了一半。他听姑母说过,胡言能有今天,可都是他的表兄薜丛之功。当初若不是薜丛的维护,胡言怕是早教天台县的对头扔到河里喂了鱼虾。
于是他将头斜着仰了起来,眼神闪烁着说道:“大人能有今天,全赖上天庇护,跟罪人的表兄哪有半分的关系!”
此刻的潘壬全没了以往的精气神,他头发蓬乱,腮帮塌陷,两眼布满了血丝;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气。
胡言轻捏了一下鼻翼,而潘壬也识趣地低下了头。
见他心存畏惧,胡言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这次来见潘壬,是想着给他安排一个去处。这厮在湖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以他的名义发出对史弥远的檄文,妄图挑起楚州与朝廷的战争,若是留他在的楚州,将来不免会惹人闲话,说他胡言早就有了反意。
“听说过倭国吗?”胡言问。
“罪人听说过,那是个不开化之地。”潘壬心有忐忑地又看了胡言一眼。
他不明白胡言为何跟他提这个地方,难道是想让自己去倭国?想起自己是一路乞讨才来到楚州,而楚州的繁华并不输临安太多,比冷清的湖州可强上太多,他才不想离开这里。
于是潘壬吞吞吐吐说道:“大人,罪人为来楚州,一路上可吃尽了苦头-----”
“我知道!”胡言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倭国有很多银矿还没有开采,就那样放着实在是太可惜。”
胡言把可惜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睛里射出了贪婪的目光。
这目光叫潘壬心里一颤,仿佛看到了他自己正和一群没穿裤子的猴子,在矿山上撅着屁股挖银子。
“大人为何会选择罪人去倭国?罪人可听说大人与那些海商相处的不错,若是想要倭国的银子,尽可让那些海商为大人去取。”潘壬想转移胡言的注意力,适时抛出了海商来。
哪曾想胡言要的可不仅仅是银子,而是想祸乱倭国,让倭国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们不行,在大宋有家室,羁绊太多。我需要的是一个熟读儒家经典,能把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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