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节这天,筹备了数日的郑家商队要启程了。
商队的规模不大:一支十人的护卫队,外加从下洋工人中挑选出来的三名伙计,算上胡言和王氏,以及护卫头子二当家的徐天,总共也就十六人。
他们这次带了两大缸子白酒,重四百来斤;玻璃制品有五大箱,外加四箱香皂,这一趟走下来,并不轻松。
前来相送的人也不多,除了郑屠父女和贾玉华,再就是薜县令和随行的薜乙。
薜丛上前将恋恋不舍的准小俩口分开,拉着胡言就到了避人之处。
“小老弟,为兄此前已经写信给了在京城的好友张巨济;他在太学任直学,品秩虽不高,却胜在交游广,各处衙门人头熟。你若是遇上难处,尽管去找他相帮。”
胡言点了点头。出门在外,能有人相帮,总胜过自己两眼抹黑,寻不到门路。
太学的直学官位虽不起眼,却管着学生名册、学生考试成绩和出入太学一应情况,与现在大学里的学工部门职能有些相似;这可是个炙手可热的职位,但凡在太学混的太学生,可没几个敢不去巴结的。
胡言两世为人,当然知道这时代太学生背后的能量,他们的身后可都站着一个个世家大族;而这些世家大族,又掌控着都城生活的方方面面。若是有张巨济出面罩着自己,这以后开店铺的麻烦就会少了许多。
与薜丛算是老兄弟了,胡言也不矫情,拱手说了声谢谢,就登上了自家的客货两用船。
郑大妹平日里很要强,到了分别之时,就再也控制不住眼睛里包着的泪水,稀里哗啦的成了个泪人儿。
胡言却没心没肺,就听他吆喝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起航了!”
那些船工听了号令,将缆绳一松,船就顺水往下飘。
郑大妹随着船向下游奔了百多步,向王氏高叫道:“王家姐姐,照看好官人,莫要他冻着饿着!”
随后就停下来叹息一声,暗骂胡言道:好个没良心的,有了暖被子的人就把俺忘到脑后去了;等成了婚,看俺怎么来折磨你。
船过东横山时,一处峭壁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他们的手臂舞动的像摇曳的树枝。
胡言的嘴角勾了勾,也抬起臂膀摇了回去。
峭壁上俩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但胡言的心里很暖;
他现在非常欣慰,有徐步长带着,贾似道有七八成的希望,不会走到老路上去。
徐天这时凑过来,讨好地说道:“侄女婿,外面风大,你到船仓里陪你那妾室坐着,俺给你把风!”
胡言很嫌弃地看着他。这老家伙死乞白赖地央求郑屠,硬要是陪着胡言往临安走一趟,不知打着什么心思。
胡言在船头坐下,一指对面,命令道:“坐,给我说说,为啥要跟着去临安?”
徐二当家的老老实实坐了下来,厚着脸皮说道:“俺不是闲着吗,想跟着总裁去临安长点见识。”
“不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