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归正村的一群老弱妇孺。
几大包被在压实了的棉花包就摆放在正中,胡言上前扯开了包装,露出满是污迹的棉花团。
他随即吩咐几名工匠把床架子搭好,然后把棉花团铺在木板上,就用弹棉器具弹了起来。
将棉花弹散后,他又招呼众人学着他的样,自棉花中将棉籽挑出,又再次弹了起来。
眼见棉花松软了,又叫妇人们用丝线固定了,然后用绸缎被套套上,缝好接口,一床被子就做成了。
胡言将新被子往身边一老妇人身上一裹,笑着问:“老人家,暖和不?”
“暖和,暖和,俺那纸被跟这被子一比,就啥也不是。”老太太头点的就像鸡啄米。
“这床被子就是你的了。”胡言一摆手,豪气的说。
老太太双腿一软,就跪下了。
“公子,俺这是什么福气,遇上了郑大官人,又遇上了你。老天一定要保佑你们,让你们全家都长命百岁!永生永世都富贵!”
说完,老太太呜呜的哭了起来。
郑屠伸手将老太太扶了起来,又将棉被的一角在身上捂了一会;
接着他神色黯然说道:“若是在沂州时有这被子,俺那些兄弟就不会冻死了。”
胡言在郑屠的膀子上拍了拍,也一时找不到话去安慰他,就说道:
“这棉花不只是可以做被子,还可以纺纱织布;将来我们穿上用棉布制成的棉袄,再去北上,就不怕那边的严寒了。”
他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周围大多数人的注意,只有春娘听进了心里去。
此刻她的心翻腾了起来;
暗道:这厮的目标是北方?他要与四王子争天下?
她终于明白了,师傅为何会如此关注胡言。
一架粗制的纺车被工匠们连夜赶制了出来,胡言围着纺车转了几圈,就试着去纺线;
他一个大男人粗手笨脚,又是第一次操作,忙出一头的汗来,也就纺了几米的线。
下了纺车,然后胡言笑着对罗氏说:“这是你们女人家擅长的工作,以后村里的制皂作坊就停了,大家全部纺线。”
接下来全村人就开始弹起了棉花,一天下来,各家的被子都齐全了,连带着郑家几口人的被子也都一起制好。
在黄昏时分,胡言就带着一家人,每人抱着一床被子回了城。
与来时一样,胡言和郑屠中间夹着贾似道,走在前;再然后是郑大妹、王氏和贾玉华他们三人,而春娘则一个人落在最后。
与叽叽喳喳的郑大妹她们不同,春娘抱着充满暖意的被子,心里满是苦涩。
她心想:这暖和的棉被,若是能到四王子的手中,他该有多欢喜。北方的冬天啊,可是真能把人冻死!
又暗自想:这个胡言还真是有些本事,如果能将他举荐到四王子身边做事,四王子一定会重用他。
可他会为四王子效力吗?
如果他能为四王子所用,师父又为何要劫持那贾玉华?
也许师傅劫持贾玉华,就是用那孩子来胁迫胡言去效力四王子。
春娘觉得自己猜到了师傅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