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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认知。
在他的黑板上,写了一首诗的两句,这两句常被后世的读书人拿来励志;
即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是本朝真宗皇帝赵桓劝学篇中的句子,但凡读书人,鲜有不将之做为激励自己的警言。
“金钱为我所欲也,美人亦为我所求也!”
胡言目注众人,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欲望。
“别告诉我你们来读书不是为这两样,因为我不信!”
他的话引来讲堂内一片哄笑之声,只有高教授微皱了一下眉毛。
吴学究一直都关注着高教授的表情,见他皱了眉,便凑近耳语道:
“大人,小人所言不虚吧,这厮公然在讲堂上宣扬,读书是为了个人之私欲,实有辱斯文!”
高教授斜了吴学究一眼,压低声音斥责道:“住嘴,他只是解释真宗皇帝那首诗的本意,你难道连真宗皇帝也要治罪吗?”
这句话说得很重,吓得吴学究连声说不敢,退到了后面。
这时胡言在讲台上笑着说道:
“真宗皇帝上面这两句,句句说了大实话。读好书,做了官,金钱美女自是不愁;你即便是自己不去取,别人也都会送上门来。只不过,我提醒一下,你一定要适可而止,以免得落到西晋石崇的下场,捧着金碗去讨饭。”
台下的众人听了,又都露出了会心的笑。
这时讲台上的胡言话锋一转,就听他说道:
“可是科举做官这条路很窄,就如同过独木桥一样;而天下读书人又何其多,大家都想着实现捞金钱搂美女的愿望,这拼抢就很激烈了。”
台下一片寂静,众人对此多少有些体会,都等着胡言继续讲下去。
高教授也打起精神往下听。
他一路科举走过来,可是亲眼目睹一些同窗好友,在榜单前失魂落魄的样子。
“各位都知道,龙川先生青壮时期两次科举不中,到了年过五十时,才因受到光宗皇帝赏识,得中状元;科举这条路之艰难,由此可见一斑。”
“可即便是再难,大家却都争相走这条路,不就是为了实现金钱与美女的欲望吗?”
“所以说,朱文公所谓的去人欲,存天理的观点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如果真要去人欲,那这科举便要首先废止!”
然后胡言的话题就又到了自然法则上:适者生存,世界本就是这么残酷,来不得一点柔情。
高教授在胡言的课快结束时才离去,然后在薜丛的陪同下去了县衙;
而吴学究一帮人,则失落的回了家。
他们得到了叶教谕的通知,县学不再聘用他们,凡居住在县学公房的秀才,都要限期清退房屋。
事情闹到这一地步,跟着吴学究去请愿的就没一个不生出悔意,他们看向吴学究的目光都带上了恨意。
吴学究也后悔,丢了县学这份差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往哪里去了。
晚上,他找到史府,结果史府门子告诉他:大公子出去了,没说去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等了两天,都没见到史康;
这时他终于明白,对方是有意不想见他;在史康眼里,他已经不再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