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言拉长了脸啐了一口:“我给他机会白嫖,他还不乐意?要不我给他定个叛徒的罪名,沉到始丰溪里去?”
郑屠听他这么一说就慌了神,这可是他的老兄弟,情义重着呢。半个月前若不是他苦苦相求,胡言还真有可能将徐天沉到溪水里去了。
于是忙改口道:“他没有不乐意,只是被海棠那个女人催逼得紧了,想求你弄个别的酒的方子,应付一下。”
胡言嗤了一声,拉长声音道:“他当我是医馆的郎中,随手一划拉就出一个治病的方子?”
又道:“他自己裤腰带松,见了美女就走不动路,现在碰到了问题,自己去解决!”
接着又嘻笑着望向郑屠:“丈人,徐天论相貌也不比你强,他都有了两个家,你就没点想法?”
正摘着菜的春娘手上一顿,心中暗骂道:这厮真不是个东西,自己花心,还把自己的丈人也要拉下水。
郑屠扭扭捏捏,半晌没吱声。
胡言笑着说道:“大妹和王氏去了国清寺,今天家里也没旁人,你有啥想法,女婿找人帮你去办!”
“俺一个人过得挺好,可没心思给大妹寻个娘来!”郑屠憋了半天,期期艾艾地冒出这么一句来。
“丈人,九曲巷子里已经有闲话了,你就这么一直拖着,你个大男人倒是没什么,可人家韩媒婆子的老脸又往哪搁?”
既然郑屠死不承认,胡言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把话直接挑明了。
郑屠呆了一呆,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坦白说道:“俺与韩家嫂子说好了,等你与大妹成了亲,俺就搬去她家。”
春娘听了呼出一口气,心道:这家都没正常人,不是没脑,就是享乐贪欢。
她摘完菜,正要起身去厨房,院门吱呀一声响,一妇人带着孩童进来。
是老刘头的大儿媳刘氏带着刘宝儿来了。
这些时每到休沐(宋朝时,每旬有一天休假),刘氏都会送刘宝儿来郑家找胡言学习。
刘氏朝春娘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朝堂屋去;
到了堂屋门口,刘氏停下脚步把头朝里一探,然后说道:“胡先生,奴家又送宝儿来了!”
“宝儿过来,先生先考考你上次学的数学。”胡言笑着向刘宝儿招手。
刘氏将宝儿向前推了推,又拿出一包茶叶:“这是新上市的好茶,公爹特意叫奴家带给先生。”
刘氏放下茶叶正要离去,胡言喊住了她;
他转身进了里屋,拿了一个木匣子出来递给刘氏:“每次都接你家的茶,我也没什么好馈赠的;这是我家新出的镜子,嫂子用来梳妆不错。”
郑家出来的东西,在市面可没一样不是稀罕货;刘氏接了木匣子,喜滋滋地回去了。
春娘这时恰好从堂屋门前过,就听胡言叫她:“春娘嫂子,这镜子也有你的一份;你们女人家,用这玩意梳妆可比铜镜强多了。”
说着,他走上前,递了一个与送刘氏同样的木匣子到春娘面前。
春娘忙做出惶恐的样子将木匣子收了,然后就回到自己屋里;
打开了木匣子,取出那镜子一照,春娘惊了一跳,险些将镜子丢到地上;
这镜子也太吓人,一根根发丝清清楚,连汗毛都能照出来。
他这不会是照妖镜吧?春娘心有余悸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