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丧心病狂了,以为有县令大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吴学究三人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一时之间,声讨胡言的声音,在县学人等和路人的嘴里,不断涌出。
而刘宝儿也被这声势吓傻了,缩在胡言身边。一时竟然忘了去替胡言辩解。
老门子是个戏精,眼见吴学究三人来声援,而围观的众人也都向着他说话,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这胡先生端的是凶狠,他进了门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小老儿踢倒;可小老二一向对他恭谨,也没得罪过他啊!”
“小老儿若大一把年纪,哪里吃得住他打,这身子骨都快散了架。”
“哎哟,哎哟,小老儿这浑身可都有些不得劲啊!”
门子做出一副痛苦相来。
“胡言,你过分了;我县学岂是你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
人群之外一人厉声呵斥道。
听见这人的声音,围观的县学学生和先生们,都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
来人三十来岁,他身量不高,偏胖,有些肥头大耳;
就听有人说道:“这下好了,叶教谕来了,有这厮的好看。”
叶教谕走得不紧不慢,面容略显有些严肃。
到了这时,门子也不闹了;只是趴在地上,双手捉住胡言的两只脚踝,用力偏转头,把一对眼珠子死死落到叶教谕的短腿上。
到了近前,叶教谕微仰起头,目注着胡言的眼睛说道:“叶某听说了你在县衙门口,大展威风的事迹,也佩服你对对子的本事,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威风耍到县学门前来。”
他把目光又自围观的众人脸上扫过,高声说道:“县学是儒雅之地,讲究的是谦恭礼让,君子之风;你这般地跋扈,又如何为人师表?”
旁观众人听了,都随即附和,指责胡言的声音响起一片。
叶教谕脸上有了满意之色;
随后他目光锐利地望向胡言,严厉的说道:“县衙门前你的一番表现,本叫我等扭转了对你的看法,以为你今后能一改过去不堪的品性;谁知你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居然连门子这等老实人也欺负,你还是个人吗?”
教谕相当于后世学校的教务主任,始于两汉,到了明、清已经成为有品级的官名,有的县学的教谕,得是进士才能担任。
不过此时的教谕,还只是员小吏,并没有多大的威风。
胡言先前一直在搜索,记忆中的叶教谕是怎样的一个人,听到这里脸上不悦之色便浮现出来。
“叶教谕好像连谁是谁非都没弄清楚,便先给胡某扣了若大一个帽子,你不觉得惭愧吗?”
叶教谕的脸往下一沉,指着还趴在地上的老门子,不耐烦地说道:“这事实都摆在眼前,还能有什么谁是谁非?”
胡言低头盯着老门子的眼睛,平静地说道:“你跟大家伙说说,我为何要将你绊倒在地上?”
老门子的眼里现出些畏缩之色,他偏头又看向吴学究三人。
吴学究微笑地示意他,莫怕,尽管大着胆子说。
这时叶教谕蹲了下来,面色和蔼的对门子说道:“不要怕,有叶某在这里,你尽管大了胆子说。”
老门子的眼里闪了过一丝光芒,就委屈地叫道:“小老儿只是见他拿着件奇怪的物件要进县学,就叫他不要带进去,暂且存放在这里,他便将小老儿一脚踢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