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不觉将身体缩了缩;
现在还没到秋分,可院中的人却觉得进入了立冬时节。
马爷和丁押司互望一眼,就觉着大家虽然都穿着一身黑衫,这气势上,却是差了太远!
院墙边的吃瓜群众,这会知道怕了;他们一个个贴着墙根,向院门处挪;
而离着院门近的,早早就悄没声息出了院子,拔脚奔回自家去了。
不一会,小院里只剩下稀落落的几个人。
斗坊的人心狠手辣,都有命案在身,可远不是马爷几个混混可比。
没走的除了丁押几人,韩媒婆子和李二,再就是老刘头一家。
老刘头不是不想走,可他大孙子不知抽了什么疯,竟然站在了胡言的身后。
那可是他的命根子,他也就只好贴着墙边往胡言那边挪。
老刘头的大儿媳也是一样,她在另一边也贴着墙边往胡言身后挪;
心想着:等会斗坊的人动起手来,拚着命不要了,先给打手们磕头,只求别碰着自己儿子。
韩媒婆子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她兴奋的是:胡言这厮等会怕是要求着她女婿帮忙说和了,那时就可以拿肥皂方子做条件了。
她紧张的是:斗坊那帮人会不会给她女婿面子?若是打死了这厮,自家导演的这一出,也就白废了心思!
李三没走是有他的想法;
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跟丁押司这个大人物搭上了,还没得押司一个准信,如何能走?
若是押司要治胡言,他留下也好出份力,给押司留个更深的印象。
这时,斗坊那三人走到了胡言身前。
老刘头也绕路到了位;
他一个箭步踉跄着冲了过去,就插身在胡言和大孙子之间,跪了下来;
口中不住念叨着:“阿弥陀佛!”
老刘头的大儿媳也动了;
眼见公爹将儿子护在了身后,她干脆扑过去将儿子按倒,用自己的身子把儿子全须全尾地给护住了。
胡言的手心里有汗;
学过散打的他只一眼就瞧出,面前这三位可比马爷凶狠多了;他们几人脚下很稳,不象马爷他们是虚浮的。
他已经把怀里的碎银放到了脚边;
那装钱的布袋口子张开着,露出了白花花闪人眼球的碎银。
“这里有一百两碎银,三位按胡某所欠数额尽情去取,多出来的便算胡某请各位喝茶了!”
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可还是止不住地带了些颤音。
三名黑衣打手怪怪地看着他,突然间他们扑通一下子跪了。
这什么情况?
胡言睁大了眼。
“胡先生,胡大爷,求您给个好话,让郑大官人放过我们!”
“我们仨个是畜生,不该来上门逼债的,求您大人大量!”
“您要是不解恨,就狠狠打我们一顿!”
三名斗坊的打手,一人一句,将院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韩媒婆觉得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可耳朵不好使,难道眼睛也花了?
丁押司几人张大了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躺在自家床上睡觉;
这可是王县尉都要礼让几分的人,怎么就在这厮的面前跪下了?
李三瞅出形势不对了;
他常年街头厮混,别的本事没有,可见过的场面多了,知道留下来准没个好;
于是,他拔腿就朝院门处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