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将自己唯一的那个骑兵旅一分为二,一半配到最前面,一半配到最后面,这一招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当后阵的哈丹巴特尔见到陈文盛大军拔营出动后,肯定领兵来追,不过在瀚海军布局布置在后面的火炮、火铳的打击下纷纷退却时,陈文盛安置在此的骑兵立即出动,一通追杀后,敌人就远遁了,等他们想通了又拍马追来时,又是火炮加骑兵的应对战术,几个来回之后,哈丹巴特尔丢掉了大约千骑。
此时,白河里飘下来漂下来的马匹和骑兵尸体已经被北岸的和硕特骑兵以及南岸的哈丹巴特尔见到了,惊惧之下,他么都没有做出进一步的举措——都呆立在原地没动。
于是,陈文盛的大军就像六个巨大的轮子一样,滚滚向前,在夜色就要降临时,他们成功抵达安曲!
陈文盛的抵达,让杨廷玉大喜过望,不过凡事都是福祸相依。
对面的达延汗见到这个情景,就完全吓坏了,他不理会在瀚海军身后还有若即若离的和硕特部族骑兵,准备赶紧南下,然后越过邛崃山来到色达地区,届时是与甘孜的朋素克连在一起,还是就此扎下大营均可。
色达,南下直抵甘孜,向西北可达玉树、昌都,况且穿越邛崃山北脉的道路只有一条,掩映在千山万壑之中,若非当地人根本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和硕特人只要在关隘处伏下重兵,瀚海军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徒呼奈何。
不过他这一计划却被索南群培拦住了。
“大汗,您能保证南下时不会受到大夏人的阻击?”
“……”
“大汗,我知道您打的主意,不过我这里的步军可是前后藏唯一的一支常备军,若是全数折损在这里,藏地绝对不保,届时红教余孽沉渣泛起,没有足够的藏兵护卫,黄教大业便岌岌可危!”
“那你的意思?”
“大汗,我的建议是这样”
“眼下,从局部来看,我军遭到挫伤,不过从大局来看,我军依旧占优,您想啊,达赖乌巴什的军队依旧有两万多,虽然畏惧瀚海军的威势,并不敢靠的太近,不过当瀚海军的两个军团挤在一起后,区区安曲之地能养得活两万精锐人马吗?按照探子的消息,瀚海军外出作战,虽然有大车跟着,最多也只携带一个月的粮草”
“按照若尔盖牧民的消息,杨廷玉大军进来已经有十余日了,也就是说,他们的粮草只剩下十余日!”
“安曲附近的野草也不够如此多的战马食用,再者,我军看似弱势,实际上还是将瀚海军紧紧包在里面,何况我们在外围,别的不说,战马食用的青草不缺,就这一点,就比瀚海军强许多”
“白河附近的地势大汗应该清楚,除了河道两侧的地方可以行走、驻扎,再往下走便全部是沼泽地,瀚海军若是粮草断绝,就算要逃跑,也只能向南、向北击破我军后才行”
达延汗似乎抓到了什么,他原本有些灰暗的眼睛也泛出了光彩,“你的意思……”
“大汗,立即下令,其一,让甘孜的朋素克不要理会罕都了,罕都那点人马不足为虑,等收拾了瀚海军,他还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赶紧过来合围瀚海军”
“其二,连夜让南北的我军就在白河南岸挖掘壕沟,注意,要偷偷挖,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就不好了,这些日子,我军不与他们交战,以围困为主!”
达延汗此时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点点头,“不愧是禄东赞的后人,还真是深谋远虑!”
“不过若是敌人连夜攻打山寨将如何应对?”
索南群培笑道:“不可能,瀚海军自视甚高,多半认定了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击败我军,何况他的步军刚刚赶到不久,没可能马上投入进攻”
“何况”,索南群培突然站了起来,“大汗,瀚海军战绩我也收集过,以我观之,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围城打援,青藏地带,进来容易,想轻易撤退却难,他们以两个军团突入藏地,打的也多半是与我军决战的主意”
达延汗道:“你的意思是,以瀚海军等能耐,不会不知晓朋素克大军就在左近,按照他们惯常的做法,将朋素克放进来,然后将我等一网打尽才是他们真是的想法?”
“不错!”,索南群培突然转了过来,“大汗,他是这么想,我等也何尝不是如此,青藏地虽然广袤,牧场众多,可惜太过苦寒,并不能养育太多丁口,我等眼下聚拢几万骑兵也是非常损耗国力的事,若是瀚海军长期待在青藏地,不用说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麻烦事”
“但,十余日还是能办到的!”
“啪!”,索南群培一巴掌击在大帐里的地毯上,“决定藏地命运的,就是这十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