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晓七年六月十五日,淮河以北。
淮河以南已经开始下雨了,虽然雨势不大,不过对于明军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不过对于明军来说,他们的骑兵相比瀚海军来说实际上更怕雨水,瀚海军的马匹都是从草原散养、杂交而成,草原上雨水虽然少,不过也并不是没有,风吹日晒的,早已经习惯了,当然了,任何生物都不能长期暴露在雨水里,包括人类。
此时的感冒若是抵抗力不足是绝对会致死的,就连大夏国也不例外。
瀚海军的战马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杂交,杂交马比纯血马更加耐操。
涡河边,得到淮河以南开始下雨的消息后,正统领大军南下的朱克图心里不禁一凛。
前日,按照尼堪的命令,朱克图、查克丹两个军团各抽调两个骑兵旅,一共四个骑兵旅,由朱克图统一指挥,而查克丹留守亳州,这四个骑兵旅沿着涡河西岸连夜南下,最终在蒙城与怀远(涡河注入淮河附近的县城)之间的龙亢集(后世龙亢镇)追上了正带着大军南撤的刘良佐。
与尼堪等人预料的一样,刘良佐并没有让自己仅有的五千骑兵先行南下,而是排出了一个骑兵游走四周,中间裹着步军的大阵,步军大阵里,周围布满了长枪兵,将其它兵种包在里面。
打的主意就是,骑兵在四周警戒,遇敌后步军当即就地组织防御,而骑兵则以游击的姿态随时支援步军。
刘良佐这厮异常狠毒,在他离开蒙城县时,为了所谓的“坚壁清野”以及不让人力、物资留在城里以“飨敌”,他在临走前将城里的青壮全部掳走,只留下老弱病残,将城里的一切物资也全部带走了,最后还一把火将城池烧了,连带着那些老弱病残全部烧死了。
其实,在得知寿州城被瀚海军拿下后,一刹那他还是起了干脆投降的念头,就像历史上投降满清那样,但是他投降满清时可是收获了子爵(在满清爵位的序列里相当于二等公爵,伯爵以上都是超品的)的爵位,比在明廷还高,而无论是明国还是清国,他们的爵位都是实打实有偌大恩惠的,铁杆庄稼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不像大夏国只是一个虚衔,就算有封地也是在遥远的异域。
何况,在此时的明廷,身居侯爵之位,又统兵一方,那就是当地的土皇帝,境内生杀予夺全操于己手,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再者,秦大鹏反叛,并杀死自己弟弟刘良弼的消息此时已经传到了他这里,加上按照他的想法,自己的家眷多半也不能幸免,故此,刘良佐最后横下一条心准备与瀚海军战斗到底。
为何会如此?
因为在历史上满清打败李自成后没有休整多长时间便立即南下了,等四镇尚没有站稳根基便以雷霆万钧之势狂飙南下,那时,江北四镇就算是联合起来也不是对手,只有投降一途。
而大夏国却不同,她让明廷苟延残喘了三年,在这三年里,四镇自然可以拣拔精锐,裁汰老弱,并加以训练,加之粮草不缺(江南源源不绝的供应),这战斗力自不可同日而语。
在涡河对岸,一直隐藏着的高杰部、牟文绶部也出现了。
高杰部、牟文绶部都是一万五人,不同的是,高杰部全部是骑兵,而牟文绶部却是一万步军、五千骑兵。
作为以前李自成的部属,又接替贺一龙担任了陕西总兵,将最后一支秦军带走的高杰,此时倒是大方得很,他让牟文绶的部队挨着刘良佐的大队行军,自己远远在涡河上游警戒。
在蒙城与怀远之间,就只有龙亢集这一处地方有桥梁,彼等在行军一日后,就在龙亢集歇息,准备休整一个时辰后再走——按照刘良佐等人的想法,连续行走一日后只休息一个时辰已经算是妥妥的精兵了。
何况,涡河两岸有桥梁相连,就算西岸的刘良佐部遭到攻击,对岸的高杰、牟文绶也能随时支援。
在抵近龙亢集大约三十里时,朱克图已经知晓了前面的动静,此时的他有多个战术可选。
一是快速跟上去,迅速击破刘良佐大队,再迎战从河对岸过来的敌兵,龙亢集有桥梁,刘良佐肯定会派出重兵遮护。
二是兵分两路,刘良佐从蒙城撤退时并没有烧毁蒙城的浮桥,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或许是故意引诱瀚海军分兵,也或许是方便高杰部可从此地渡过涡河绕到瀚海军背后,反正浮桥时留下来了。
眼下朱克图的大军正在蒙城与龙亢集之间,前后的距离都是三十里,以上两个战术都可施行。
最终朱克图还是采取了稳妥的办法,集中四个步军旅,在涡河西岸全力击破刘良佐部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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