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有一点大震的迹象吗?何况……”
只见阮大铖凑近了马士英,轻声说道:“我观这夏国与寻常胡人国度都不同,彼等战力如此强横,本来有一举拿下天下的实力,却蹉跎至今,何也?彼等每拿下一地,必定细细耕耘,待得稳固之后再谋他图,稳扎稳打,每一步都异常踏实”
马士英知晓眼前此人异常聪慧,肯定话里有话,便说道:“圆海,你我不是别人,有何高论赶紧说出,在下洗耳恭听”
“呵呵”,阮大铖笑道,粗哑的声音与周围的画风颇为不宜,“我大胆估计,彼等拿下长江以北之地后必定跟以前一样会稳固几年再提渡江的事,何况,在湖北,还有李贼的几十万大军,彼等也得掂量掂量”
马士英心里一惊,暗忖:“这一节我怎地没想到?”
阮大铖接着说道:“五年,我大明最少有五年的时间,届时,只要君臣一体,勠力同心,未尝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最少也要将江南的诸流贼剿灭干净,此诚大明危难之秋,作为饱受国恩者,闲居在家,不能为国分忧,真正是忧急如焚啊”
马士英腹诽了一下,不过眼下的他虽然勉强进了中枢,不过“阉党余孽”的名声却跑不了,就算他想要亲近其他人,也得别人给他这个机会才行,最后看来看去,也只有眼下这人愿意跟他交往,还是一个白丁。
“好吧,此事我同首辅讲过了,京畿已经没有位置了,不过地方上还是有的,比如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广西,按察副使、巡按御史的位置还有几个,你看……”
“这……”,阮大铖一阵失望,他一直觉得他才高八斗,大可上达天听的,自己年事已高,在地方上就算再位高权重,已经没有多少诱惑力了。
作为阮大铖的“密友”,马士英岂有不知晓了,他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笑道:“留在京城也不是不可能,刚才听了你一席话,圆海在兵事上颇有造诣啊,不如去兵部,不过只能做一个郎中”
“行!”
没想到阮大铖一口答应了,郎中可是各部的中坚啊,也是有位列朝班的机会的,何况这个职位,不像侍郎、尚书,需要庭推,由侍郎或尚书提名,皇帝批准就是了。
“圆海”,马士英看看周围无人,便轻声说道:“今日议了出兵江淮的事,我虽曾督抚一方,不过依旧拿不准,心里也颇为忐忑,今日一谈,没想到你对天下大势颇有心得”
“你说来听听”
“嗯,今日早朝时已经议定了出兵江淮,就在凤阳府附近与蛮贼决一死战,原本我是没机会参加的,不过因为之前担任过凤阳庐州的总督,熟知周遭地理,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如何?”
“嗯,史可法挂帅,牟文绶辅之。高杰、黄得功各出两万精锐,牟文绶出动三万精锐,刘良佐出动四万精锐,牟文绶、刘良佐约定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抵达亳州,相互掩护扎营”
“黄得功、高杰部由史可法亲自督抚,在离主战场不远的地方隐藏,相机出击”
“左梦庚部出动五万精锐,由金声恒统领,以骑兵为主,也是秘密北上,据说如今蛮贼在河南的军卒都布置在湖北附近,靠近凤阳府的地方兵力薄弱,如是有机会从那里突入,便能抄了蛮贼的后路……”
“谁?!”
马士英突然断喝一声。
在这画舫的二层,两头都是舱室,是用来有需要的客人就宿的,而在中间的舱室壁板都可以卸下来,以便客人享受凉风和美景,随着马士英的断喝,从船头的舱室闪出一人。
只见那人年约二十许,身材中等,穿着一身文士服,身形却很矫健,面相俊美,面上带着一丝微笑,双手托着一个紫檀木的托盘。
一条切成薄片的鳜鱼盛在一个青花瓷碟子里,旁边还有三个小蝶,装着调料。
“员外,浣溪沙的鱼娘刚好吊上一条肥美的鳜鱼,赶紧做了鱼脍,一做好小的就端上来了”
“是吗?”
那人正是浣溪沙的主人贾伟,来画舫饮酒作乐的人是不会堂而皇之称呼自己是“某某官员的”,多半以“某员外”相称,当然了,来的次数多了,人家也会知晓你是谁,不过依旧会以“员外”相称,算是画舫的一个规矩。
贾伟此人马士英自然也了解过,不过是杨文利豢养的一个家丁罢了,无非是嘴上伶俐一些,这样的人在马士英看来应该无关紧要,何况此人明显是讨好他才做好鱼脍后赶紧端上来孝敬。
“放下吧,记住,今后在没有我的吩咐不得上来!”
“小的知晓了,这就退下”
贾伟退下后,两人又谈了许久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