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啾啾……”
张七的战马是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在离牟文绶大约一丈远的地方突然停下了,战马前蹄高高举起,发出一声嘶鸣才放下来,激起了一阵灰尘。
“大胆!”
许定国到底是官场的老油子,此时见状,知晓此人并不是来刺杀牟文绶的,或者原本想刺杀中途又停止了的,这个时候,双方捉对厮杀已经不符合自己的最大利益了,自己这个亳州的最高武官赶紧出面遮掩才是。
他越众而出,庄子固愣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许定国正要以上官教训部属的口气假意训斥对方,却被牟文绶喝止了,他此时又策马上前。
“你是山东过来的?”
张七听了心里一愣,“牟文绶曾经参与过围剿我等,估计认出我来了,如果遮掩的话,必定会连累大家,干脆实话实话”
“是,俺就是你等眼里的‘榆园贼’,不过一早投了李际遇,李大当家”
牟文绶点点头,“你是何时过来的?”
张七答道:“三年前”
牟文绶眼睛一亮,“三年前,那不是瀚海军在鲁西南剿匪的时候嘛,难道……”
果然那张七接着说道:“咱榆园贼也是命苦,先被官府剿,又被大夏国剿,根本待不住,不跑又能何为?”
牟文绶点点头,“你如此雄壮,还是为国效力好,来日疆场征战,有的是功勋”
“……”
“……”
就在牟文绶与张七说话的时候,那边厢,人群之中的噶里也琢磨起来。
噶里是阿林阿北山野人部族之人,一开始是被尼堪派到孙传廊的商队里,几年下来之后,他不禁说得一口流利的山西话,连带着也将沿途的蒙古话学了个遍,也就是说他不仅懂喀尔喀蒙古话,还听得懂土默特、察哈尔等地的方言,又识得察言观色。
加上出身北山野人部落,骨子里的凶悍也是有的,这样的人在经过尼堪的亲自调教之后,正是灰衣卫的上好人选,他只比尼堪小两岁,今年也三十五岁了,长期的灰衣卫生涯,不仅让他养成了喜怒不行于色,行动起来又雷霆万钧的形色,还颇能“瞻前顾后”。
在灰衣卫里,能够“瞻前顾后”的,无一不是上好的头目人选,噶里,正是里面的佼佼者。
“李自成如今见到瀚海军就如老鼠见了猫,湖北的大顺军就算再多也不足惧,不过南直隶的江北四镇还是颇有实力的,明军虽然在各势力里明面上最差,不过在太子上位之后颇有些作为,而根据灰衣卫的情报,四镇之中各部都颇有些战力,而还以眼前这位老者最有威望”
“如是能击杀这老将,明国肯定只能按照以文官统御武官的老套路来抵御我南下大军,那时,就比直接让牟文绶统御差远了”
“可以说,牟文绶一死,江北四镇便是一盘散沙!”
想到这里,他突然轻声对身旁一人说了什么,接着便带着大队往前走!
“此人是谁?”
索伦人虽然面相与中原人士差不多,不过细看起来还是有所不同的,细究起来,有相当一部分索伦人跟蒙古人、女真人、朝鲜人一样,都有浓浓的“通古斯人”特征——小眼睛、宽颧骨、大脸盘。
噶里虽然一身汉人装束,不过他的脸型还是暴露了他,何况作为久居上位的他虽然自己在着力掩盖,不过终究带着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
牟文绶在问许定国,许定国哪里知晓此人是谁,正想以“李际遇手下小校”遮掩过去,噶里却开口了。
“我是李际遇将军的家丁头目,葛礼是也,见过侯爷”
一眨眼的功夫,噶里便来到了张七的身旁,双方举了起来。
这里要说明的是,灰衣卫若是到了明国,肯定是要穿宽袍大袖的,那样的话,一些个常用的短小精干之武器才方便隐藏。
眼下的噶里就是这样,一身宽袍大袖,里面却套着一件大夏国工部专门为灰衣卫制作的轻薄但极为坚韧的薄钢铠甲,常人乍一看根本就瞧不出来。
噶里的双手高高举起,似乎是在向牟文绶行礼,不过到了他要将双手放下来时却露出了里面的短铳!
一把经过工部改造、更为轻巧、火力却一点也不逊色的三发短铳!
“砰!砰!砰!”
好个噶里,他面不改色,竟在马上连续击发了三次!
分别对准了牟文绶、邓九韶、牟国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