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里最早学会瀚海军刀法和枪法的。
三人中,年岁最大的诺尔布和他是姑表兄弟,本来是在东喀尔喀吃香的喝辣的,被送到遥远的安西伺候这位表弟,一开始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在被他祖父硕垒暴打一顿后,还是过来了。
作为车臣汗的孙子,虽然不用亲自放牧,不过打小就骑马射箭、练习搏克也是少不了的,他在后世能接任第三任车臣汗,本身的能力肯定也不差,不过在他心目中,作为黄金家族的子孙,来伺候一个林中蛮子的后代,虽然是他的表弟,这心里还是不得劲。
不过他祖父的一席话还是最终将他惊醒了。
“诺尔布,你可知晓为何你姑父统一了整个漠南漠北,还将中原的黄河以北的三省收入囊中,西边更是将以前金帐汗国的部分疆土恢复起来了,对于夹在其中的喀尔喀三部却没动分毫?”
这么大的议题,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如何知晓,诺尔布自然摇了摇头。
“以前,伟大的成吉思汗在位之时,虽然也所向披靡,不过杀敌一千,自己也会损失不少,占了金人的土地后才突飞猛进,为何?自然是有了金人的工匠,这武器、甲胄就大大便利了”
“你姑父虽出身林中,丁口单薄,不过无论对上哪一个部落都是以少对多,每一次还能以少量损伤获得大胜,论硬实力,他早已超过了成吉思汗,这样的人物,统一全部汉地,或者恢复以前咱蒙古人几大汗国时的辉煌是迟早的事”
“眼下,他对于我等实施的是羁縻之策,而没有直接管辖,也是看了你姑母的面子,若是要灭掉我等也是简单得很,不过,在我看来,他这也是权宜之计,最终他还是将所有的牧户收到博格拉部的,我等无非是做一个闲散王爷罢了”
“我在的时候,尼堪多半不会动手,不过等我不在了,无论谁坐上这个汗位,我看都悬,那时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本汗也说不清楚,不过交好尼堪的子孙,至少报一族平安,也就是说咱东喀尔喀一系的安危都系于你一身”
“欧沃,我部还有两万户,两万精骑,也不是任由别人揉捏的”,(欧沃,蒙古语,爷爷之意),听到这里,诺尔布却出声发对。
硕垒却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何况在这几年,你姑父通过募兵,已经将不少牧户迁到了他的博格拉部,我部号称两万户,实际上只有万余户了,博格拉部的条件比我部要好许多,如今人心浮动,都以加入博格拉部为荣”
“何况,以前,像兀良哈等部落能够心甘情愿受成吉思汗的子孙管辖,也是因为成吉思汗的丰功伟绩,如今尼堪眼看着就要闯下不亚于成吉思汗的伟业,这些部落也不是傻子,岂有不动心的?”
于是,诺尔布被说服了,孤身一人来到了安西。
而那额腾翼的儿子费馨自然没有诺尔布这样显赫的家势,不过他从十岁开始便在大夏国的小中学堂读书,假期又帮着家里放牧,对于尼堪家族的敬畏也远大于诺尔布,自然服服帖帖受孙德安指挥。
眼下他们三人又有分工,年纪最大的诺尔布负责马匹,费馨负责牛群,而孙德安负责羊群,实际上,牛羊多半在一起,费馨一个人打理所有牛羊的时候更多一些。
当小兀良哈部三百户南下时,孙德安实在太累了,便在大车上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了,整个部落都在托木河东岸扎营,费馨、诺尔布两人已经将帐篷扎好了,部落里的台吉也给他们送来了煮熟的羊肉。
在他们营地的对面,也就是托木河的西岸,是一片长着茂密白桦林的丘陵地带,按照位置来说应该是大夏国的管辖范围,不过由于这片密林延伸颇广,沿着托木河一直向北直到俄罗斯控制着的阿西诺,故此,俄罗斯人想通过这片密林对大夏国进行侦查也不能完全避免。
小兀良哈部的迁徙引起了彼等的注意,单独一个部落的迁徙他们自然不会在意,不过一个如此小的部落竟然能调动托木斯克的骑兵护送,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在托木河的对岸,有一老一少正端着单筒望远镜盯着河对岸的动静。
那老的年约四十,长着一蓬乱糟糟的黄褐色的胡子,身形高瘦,不过他腰间的哥萨克弯刀暴露了他的身份。
那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也是高瘦的身材,却长着一头金色的头发,他身边也有一把带着浓浓哥萨克风格的恰克希弯刀。
那老的正是如今阿西诺督军哈巴罗夫的堂弟,身为侦察兵兼渔猎民的米哈伊洛夫,而那少年正是哈巴罗夫唯一的儿子德米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