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水草丰美,牛羊成群,好一派悠闲、恬淡的游牧景象。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
就在前年,退位多年,将自己关在寺庙里抄写、诵读经文的叶斯木汗去世后,江格尔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全哈萨克的大汗,也正式住进了突厥斯坦。
在由大象、公驼牵引的大车上完成登位仪式后,江格尔一时踌躇满志,因为他以“监国”之位干了十几年后,由于叶斯木汗的存在,他实际上是以东方军团总管的名义住在怛逻斯,他的命令在各玉兹里并不好使。
更为关键的是,由于准格尔汗国一早与大夏国进行过战斗,提早了解了火器的厉害,并在僧格的部队也装配了一些,故此,历史上江格尔以区区六百火枪手便击败巴图尔一万骑兵的“阿拉套战役”并没有发生,自己反而大败,不仅失去了整个伊犁河谷,还失去了盟友叶尔羌汗国的伊塞克湖周围区域。
一场惨败之后,不久前因为盛大的登基仪式带来的短暂威荣一下又跌落到以前的境地了,于是,便发生了由于弘吉剌部的叛乱而发生的额尔齐斯河战役。
突厥斯坦汗宫。
一身白衣的江格尔一脸苍白地跌坐在椅子上,在他的前面,中玉兹的首领康哥里图正匍匐在他面前一动也未动。
大殿里,除了他两人,还有一人,此人年约三十,缠着头巾,头巾上镶着宝石、插着鲜艳的羽毛,一身波斯长袍,一幅典型突厥人长相的面孔,正是江格尔明面上的贸易代表,实际上是他最为亲近的内廷侍卫兼情报头目——伊斯米尔.雅安。
雅安却是站着的,在听完康哥里图的讲述后,江格尔也需要其它的情报来佐证康哥里图的说话,也需要通过周边的形势来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江格尔手里拎着一根手柄部位镶嵌着宝石和黄金的皮鞭,刚才那皮鞭没少在康哥里图身上抽过。
可以明显看出,江格尔虽然停住了对康哥里图的抽打,不过其捏住皮鞭的手却青筋直冒,还隐隐有些抖动,显见得他当下的心情仍未平歇。
静谧的可怕,夏天的突厥斯坦,虽然炎热,不过空气中却是干燥的,可眼前这几人的脸上都渗出了汗珠。
半晌,江格尔将皮鞭扔掉了。
“雅安”
“小的在”
“你刚才说在瀚海军与康哥里图大战过后,紧接着又在阿克苏附近与卓特巴巴图尔大战一场?”
“是的,小的先后有三批人正好在阿克苏附近,回来禀报的有两批,加上小的亲自探查,应该八九不离十”
“说吧”
“是,陛下。那击败中玉兹的瀚海军应该是两个骑兵旅,大约六千骑,彼等击败康哥里图后立即南下,并在阿克苏附近遇到了卓特巴巴图尔,那时,其军力已经增加到九千人”
“哦?”
“应该是大夏国皇帝、博格达汗尼堪亲自带着他的三千亲卫军也过来了,不过他一直在额尔齐斯河东岸,当发现卓特巴巴图尔时才过河,并成功地将卓特巴巴图尔的大军吸引过来”
“后来就简单了,就如同以往无数场战斗一样,此人以自身为诱饵,吸引卓特巴巴图尔的大军去进攻他,当后者上当后,其埋伏左近的另外两部骑兵立即展开了包围,以瀚海军那亘古未有的火器、长枪、马刀,几乎全身都裹在甲胄里的装具,不出意外,卓特巴巴图尔大败,其人也当场战死”
“哦?你如何得知这一点的?”
“事后,那尼堪放掉了一些俘虏将卓特巴巴图尔的尸体送了回去,这一幕正好被小的探子发现了”
“那古木布呢?”
“仅以身免,不过经此一战后情况很不乐观”
“怎么说?”
“大汗,您想啊,以前古木布这厮在达赖台什死后为何加入到巴图尔的阵营?自然是觉得巴图尔足够强大能够护卫他周全,此人生来胆小,全凭达赖台什的宠爱而得到了最好的牧地和牧户,经此一战后,不用说他又要动摇了”
“你的意思是这厮又要向大夏国投降?”
“若小的猜的没错,多半会如此”
“以你来看,本汗如何行事才稳妥?”
“大汗,此乃国家大事,岂容小的……”
“无妨,叫你说就说”
“是,大汗。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瀚海军的战力简直是深不可测,我汗国除非倾巢出动,否则单独让小玉兹、中玉兹去面对彼等都力有未逮,而眼下……咳咳,小的建议是,既然巴图尔那边也受到重挫,则汗国的东边肯定无虞,不如继续修生养息”
“经过这几战后,小的意见是,若非有上好的甲胄,还有大量的火器,是无法与那大夏国抗衡的,故此,或将大量的布哈拉匠人迁到突厥斯坦,或下令布哈拉每年上缴大量的甲胄,同时通过彼等大力交好奥斯曼国,从他们那里弄来精通火器制作的匠人或火器”
“眼下奥斯曼国是傻子国王执政,权柄全部掌握在后宫之手,只要打点好,弄来一些匠人或火器应该问题不大”
“三五年之后,各部的儿郎、马匹也成长起来了,届时,交战还是和谈都可,大汗,那巴图尔可是咱哈萨克的大敌”
“好吧”,听了这些,江格尔的面色也是变幻不定,最后还是挥挥手让他先下去了。
江格尔还需要同各玉兹的耆宿以及伊玛目商议此事,如此大事,且能一言而决?
……
塔尔巴哈台。
准格尔人是哈萨克人的大敌,这一点也没错,1635年那一年巴图尔击败江格尔时,江格尔被俘,最后只能屈辱地献出自己的财宝和女人才能获释,这样的情形放在任何一个势力头上都是奇耻大辱,自然也是大敌。
塔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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