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大营人数最多,有十万左右。
除此之外,镇守湖北的白旺手底下有七万人马,镇守汉中的贺珍有两万人马,镇守潞安府壶关一带的刘忠一万人马。
除了中权亲军,这些人马加起来也接近三十万,有了这些人马,李自成之后的作战就不像以前在河南那样了,动辄拖家带口的几十万大军,大战打到哪里,家也搬到哪里了。
故此,这一次,李自成留了后手,一旦不敌前面的人马,他会在李双喜万骑的护卫下从祖山东麓向西南撤退。
之后他的打算是,南下榆关,直奔刘西尧镇守的天津、沧州而去,之后是西去河间府与刘芳亮汇合,还是南下山东与赵应元汇合均可。
大战开始!
自从当上两个军团的指挥使后,萧阿林也一改以前习惯于冲锋陷阵的做派,但他可不像李自成那么保守,他一下投入了四个骑兵旅:姬甲杰旅、戴青旅、喀克笃礼旅、费扬阿旅。
这四人在他眼里,都是骁勇之士,其中姬甲杰的实力还在他之上,而剩下三位不是出身满洲,便是来自黑龙江索伦三部,也都是悍勇难当之人。
而吴应龙的步军旅此时无事可做,当即利用跟过来的大量偏厢车组成了一个车阵,偏厢车上密布火炮、迅雷铳,孤悬于靠近长寿山的石河西岸,自然是为了吸引可能从一片石关或者关城过来的敌骑。
“呜…呜…呜…”
“咚!咚!咚!”
此时,在李自成的大阵里,先是响起了三声悠长的号角声,接着三阵短促的鼓声也响起来了。
处在最前面的袁宗第听了心理一凛。
像这种号声、鼓声,那边意味着,“三堵墙,有去无回!”
或者也可理解为,“全体压上,一战定胜负!”
袁宗第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却是一脸决毅。
刚才在排兵布阵时,按照惯例,本来是装备更好一些的李过前营打头的,不过却被袁宗第将这个位置抢了过来。
李自成、李过、袁宗第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故此也没有过多推让——李自成今年三十八岁,膝下却并无儿子,而刘宗敏死后,李过在闯营的威望一时无两,面对如此险峻局面,为了大顺国,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就算大顺军在这次战斗中失利了,皇上也不幸遇难,还有李过!
自从谢君友战死后,袁宗第干脆将自己的大军改成了两部分,自己统领五千骑,另五千骑则由骁将田虎统领。
袁宗第与田虎同时催动了战马,一万骑放开了马蹄,渐渐迎了上去!
与袁宗第对着的是姬甲杰与戴青,而田虎的对面则是喀克笃礼与费扬阿!
在面对大顺军时,萧阿林还是采取了一千飞龙骑突前,两千猛虎骑继之的战法,此时,由于顾虑到袁宗第部后面的李过营,两边各六千骑都是正面迎着敌人,并没有包抄的迹象。
“呼……”
袁宗第部率先扔出了短兵器,一刹那,漫天的短斧、标枪、骨朵布满了瀚海军的上空,不过突前的飞龙骑并没有慌张,彼等只是稍稍伏低了身体,一手短铳,一手虎枪继续向前冲!
萧阿林此时已经策马冲上了一处山包,在山包上,在望远镜里,战场的态势一目了然。
在这里,可清晰地看到姬甲杰、戴青两部虽然都冲向袁宗第部,不过可以明显看出姬甲杰部是主攻,而戴青则在姬甲杰的侧后方处于辅助的地位。
那边厢的喀克笃礼、费扬阿两人也相差仿佛,费扬阿主攻,喀克笃礼辅攻。
萧阿林打的主意是,一旦大顺军不堪一击,一个骑兵旅便能将彼等击溃,则眼下处于辅攻的旅则顺势切入,将溃兵赶向敌人后面的大阵,若敌人很顽强,则处于辅攻地位的旅则从侧翼进行攻击。
事态与萧阿林想象的略有不同。
一开始,袁宗第、田虎两部不仅抗住了戴青、费扬阿两部的攻击,还凭着多出来的人马隐隐有反击的迹象。
不过最终在瀚海军远程、近程兵器的交相辉映下,你就算再悍勇,再视死如归也没用,迅烈的满清八旗都无可奈何,何况操练并不严格精细的大顺军?!
不到两刻的时间,袁宗第、田虎两部都止不住后退!
在大顺军的后阵,同样骑马站在一处山坡上的李自成也是一脸严峻。
在他眼里,自己的前、左、右三营就算不敌瀚海军,总能抵挡半个时辰吧,可眼下的事实却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三营里,悍勇实际上还超过李过的袁宗第没有支撑到哪怕小半个时辰!
眼下该如何行事?
按说,他这边还有李过的万骑以及亲兵营的两万人,此时若是将李过部全部投上去,谁胜谁败还真难说。
但“皇帝”那虚幻的荣光严重影响到了他,自己麾下最厉害的大将刘宗敏的战死也影响到了他,最关键的是,他身边的两名军师宋献策、李岩也开始影响他。
“皇上,趁着敌军尚未大举进攻,赶紧撤退吧”
李自成面上阴晴不定,不过最终一想到左近可能还有“贼酋”在,若是将自己的力量全部投入战斗,届时还真有可能脱不了身。
“唉,也罢,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