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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玉不同,他只在明军里做过一小段时间的夜不收,之后便跑到了瓜州做马贼,论起心狠手辣,岳镇邦远不如他。
这不,杨廷玉在从欧阳炯手里得到了一份名册后,首先便瞧上了府邸位于南海西侧、小时雍坊里的嘉定伯周奎的府邸。
这可是当今皇上的老丈人啊,又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这家底肯定不是一般的丰厚。
按照李自成进入北京后定下的规矩,“京卿、锦衣七万,或五三万,给事、御史、吏部、翰林五万至一万有差,部曹数千,勋戚无定数”,周奎绝对是勋戚一类,按照欧阳炯的供述,此人还霸占着阖城的粪便买卖、西山煤矿的三成、朝阳门粮食买卖的两成,绝对是一条大鱼。
嘉定伯府,前院。
周奎祖籍苏州,自家女儿当上皇后后又被皇帝赐下一大作宅院,还靠着南海,于是他便从江南请了匠人仿照苏州园林将自己的府邸好好拾掇了一番,建成后引来了南海的湖水,加上众多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园林,一时成为京城一景。
其前院是嘉定伯府的骡马、车轿以及护卫家丁所居,占地颇广,眼下却以周奎为首,呼啦啦跪了一大堆人。
按照“勋戚无定数”的规矩,周奎这里便可以使用夹棍了。
当十副血迹斑斑的夹棍仍在这一众人面前时,周奎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当他醒过来时,他大儿子周绎已经被杨廷玉的夹棍夹死了,而自己的夫人、小妾、二媳妇已经上吊自杀。
他的小儿子、侄子还在夹棍下哀嚎。
而他自己的身上已经上了一副夹棍,只等他一醒来便开始动刑。
听说周奎醒了,杨廷玉赶紧从里屋走了出来,“像你这种人物,追赃助饷的数目没有一个定数,你自己说吧,缴纳多少?”
“二十万”
周奎一咬牙,含泪喊出了一个数目,杨廷玉冷笑一声,“刚才你大儿子一开口就是三十万,还是死在夹棍之下,好你的堂堂国丈,死到临头还敢欺瞒于吾?”
说完大手一挥,两侧的士兵立即推动了夹棍!
周奎早一次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并无片缕,夹棍夹持的地方血迹斑斑,稍微动一下就剧痛难耐。
“说吧”
杨廷玉又过来了,死过几个人后,杨廷玉已经从周府捞了近百万两银子,不过按照欧阳炯的说法,以及其它一些个投降的文武官员的供述,这周奎绝对不止这一点身家。
“大老爷”,周奎一见杨廷玉,突然不顾疼痛跪着爬到他的脚下,“小的有重大秘密奉上!”
“重大秘密?”,杨廷玉冷笑着说道,“难道是涉及到其它坊区官员的财宝?你省省吧,本将只负责大小时雍坊以及安富坊,其他人的辖区就算再多的金银也不关我事”
“不是!”,只见周奎面色变换不停,半晌才说道:“前明的两个龙子藏在小人家里”
杨廷玉一听却并没有喜出望外的模样,不过人家既然说了,自己也得查看一番。
最终,藏在周府夹壁里的永王、定王被搜了出来,如此大的事情杨廷玉可不敢私自做主,他当即将这两人送到了辛思忠那里,而辛思忠又送到了刘宗敏那里。
就这样,接下来的十余日,整个北京城都是在大顺军的呵斥声、文武官员们的哀嚎声中度过的。
最终,杨廷玉从周奎府里以及他设在大小时雍坊里的商铺里又搜出了近百万两白银,听说其他军将在他设置在城池其它地方的私宅以及铺子里还搜出了百万两。
他可是听欧阳炯说过,这厮在皇帝倡议捐输时竟然一毛不拔,还是自家女儿、当今皇后暗地里给了一万两银子,他扣下五千两,捐了五千两,一时在偌大京城传为笑谈。
十日过去之后,仅在杨廷玉的辖区,通过追赃助饷的法子竟然就搜刮了上千万两白银,若是加上黄金、珠宝、各类物资,数目就更加惊人。
按照大顺国丞相牛金星定下的规矩,追赃助饷得来的钱财,各营可以留下一成,剩下的要全部送到国库,违者“定斩不赦”。
杨廷玉亲自押着这些金银财宝去皇城,准备放到皇宫的内库。
他骑着马,带了一百骑兵,押着五十辆大车沿着长安街向东走,准备从皇城东南处的南薰坊北上,从东华门附近进入皇宫。
刚进入南薰坊,他便听到坊里一户人家正在里面哀嚎。
“怎地到如今还没有搜刮干净?”
他心里暗想着,便问身边的欧阳炯,“这是谁家的府邸?”
这几日,在见识了完全不亚于他锦衣卫诏狱手段的大顺军后,欧阳炯生怕有差错,牢牢跟着杨廷玉寸步不离,听了他的问话便赶紧回道:“这是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在京城的府邸,如今却是他父亲吴襄在这里住着,前几日刘将军亲自过来询问,听说还带走了吴三桂的一个小妾,还打伤了吴襄,负责这一片追赃助饷的袁将军原本听说吴三桂在山海关还有大军,便没有过多苛责,刘将军来过之后便放开了,这几日日夜拷问,算是南薰坊最后一个尚没有完成追赃助饷任务的人家”
刘将军,刘宗敏是也,袁将军,袁宗第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