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他们挣得虽多,不过想要一直稳固着,就必须花费大代价,最终落到自己手里的并不多,当然了,还是普通官员、商家富裕得多。
再者,这宋夫人的名下名义上只有这一处凤凰台,还有内城的几处铺子,不过根据欧阳炯的调查,京城最大的骡马行、大车行、武行都间接掌握在此人名下,而这些虽然赚钱不多,不过却拥有众多的人手,若是有事,完全可以一呼百应。
若是加上粪王、粮王、煤王的势力,在军力孱弱的京城,大夏国完全可以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整个城池。
不过,眼下城外的大敌却是李自成,而此人明显与大夏国不是一路的。
想到这里,欧阳炯也叹了一口气,“莫说宋夫人了,就是本尉也是六神无主,届时城池万一不幸陷落了,我等……还是各自保重吧”
此时宋夫人却拿出了一封信,“都尉,虽说局势艰危,不过我靳家还是有自保之道,奴家这里有一封名单”
“名单?”
欧阳炯不置可否。
“呵呵”,宋夫人也是好整以暇,“听闻那闯贼一旦夺下城池,必定在里面进行追赃助饷,还听闻彼等有一种夹棍,此棍之下,任你有千万家产,也只有全部吐出一途”
“奴家平素与这些人家交好,若是真走到那一步,还望都尉能提前知会一二,若是能将彼等遮护一二最好”
“那你为何不亲自……”
“不然,奴家并不知晓最终会不会走到那一步,若是城池无虞,就算奴家多心了,不过当大难临头时,内外城池都会宵禁,届时也只有像闻人指挥使、都尉这样的人才能自由进出”
见她这样笃定,欧阳炯愈发感到此人肯定与城外的闯贼有勾结,否则,彼等在城里有这许多产业,若不提前布局的话,最终还不是白白地落到贼人手里?
“洪三!”
欧阳炯喝了一声。
“嘎吱”,洪三推门进来了,此时欧阳炯也站了起来,他对着宋夫人说道:“本尉是大明人,何况还是锦衣卫的人,有些事情必须得罪宋夫人了,跟我走一趟吧,放心,你只要将实情说出来,本尉绝对不会为难你”
说完他努努嘴,示意洪三上前将宋夫人拿下。
令他意外的是,一向对他毕恭毕敬的洪三却纹丝不动,欧阳炯大怒,他一脚就踢了出去,没想到洪三却一脚反踢过去,他一时不察竟着了他的道,一下跌倒在地。
这下他明白了。
虽然这洪三的履历他亲自查过,九成的事情都没有问题,唯独就是在他失踪的那一年下落不明,现在看来,多半是上了大夏国的贼船。
这时,宋夫人还是笑嘻嘻地将那封信交到欧阳炯的手里,“拿着吧,还有这红布条子,没准到时候能救你一命”
欧阳炯恨恨地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没走多远的时候,在凤凰台上空出现了一朵烟花,一朵绚烂的烟花,在京城夜晚昏黄的上空分外夺目。
凭着东厂的腰牌,欧阳炯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内城自己的住所,一进到大门之内,只见那位跟着自己十几年的老管家正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再看时,院子里摆满了车马箱笼等物。
“这是为何?”
他厉声喝道。
管家也吓了一跳,“老爷,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有人拿着您的腰牌过来,说如今形势紧急,在这里住着已经不安全了,将老夫人和少爷转移到秘密居所了,还让我等提前收拾,等老爷您一到,我等就跟着搬迁到那……秘密居所”
欧阳炯大惊,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这千杀的,紧赶慢赶还是着了他的道!
以他的能力,如果此时立即展开搜索,花上两三天功夫,还是能找到自己的老母和唯一的儿子的,不过内城方圆四十八里,街坊浩如烟海,若是一个个挨着找去,何时才是一个头?
就算他有锦衣卫的手段,不过依照大夏国的手段,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让他找到的,等到了白日,有粪王、粮王、煤王车辆的配合,彼等还能将人质运到城外,届时便更是大海捞针了。
他一开始心乱如麻,他是孝子,而他的膝下也只有一个儿子,哪一个他都不能轻易舍弃。
渐渐地,他逐渐想到,“这大夏国虽然手段高明,可从来不滥杀无辜,只要按照彼等的规矩办事,还是能保全老母和儿子的,何况就算彼等与城外的贼寇有勾结,若万一城池陷落了,跟着彼等,说不定也能躲过一劫”
于是,他又将那封信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