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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因为北面的俄罗斯人?
最近常常有哥萨克骑兵从北面窜到“临潢府”一带,隐隐对喀喇契丹形成了威胁。
或者是南边的米扎尔汗?
米扎尔汗最近常派人过来要喀喇契丹部落全体皈依天方教,还威胁若不遵从的话就将他们他们逐出十八部联盟。
或者是他的岳父托音?
同卫拉特诸部大多数人一样,托音也是喇嘛教的信徒,咱雅班第达来过之后,他还自称“额尔德尼珲台吉”,还在领地上(乌伊河流域,后世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的界河)建起了召庙。
最近托音倒是有劝自己的女婿改宗喇嘛教的想法,但他不像米扎尔,对于这样的事情倒是没有强求,能信最好,万一不愿信也没什么,他觊觎的是女婿的领地和户口。
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旦萧承翰有什么不测,他将以外公的身份将喀喇契丹部落整体纳入到杜尔伯特部落里来。
他也有这个自信,五千帐的大部落,在这乌伊河一带还是相当有实力的,何况他与阿提拉河流域的土尔扈特部落的鄂尔勒克珲台吉也是亲家。
土尔扈特部,西迁时就有三万余帐,十五万丁口,这几年下来,沿途通过裹挟、压服,又有不少小部落依附于他们,如今丁口接近二十万,独立于阿提拉河流域,不时与北边的俄罗斯人、南面的克里米亚人发生战斗,至今屹立不倒。
实际上,是一支商队的到来萧承翰原本波澜不惊的内心泛起了涟漪。
商队是从突厥斯坦过来的。
商队的首领叫伊斯米尔.雅安,回想起自己与此人见面的一幕,萧承翰的心思久久不能平静。
“我叫雅安,来自突厥斯坦,这几年,带着商队往来于大夏帝国的阿钦城堡到额尓齐斯河、突厥斯坦、布哈拉一带”
“哦?”,对于离阿钦城近四千里,大夏的商队尚未抵达的“临潢府”,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夏帝国”自然很新鲜。
萧承翰便向他询问大夏帝国的一切。
听完雅安的讲述,得知这大夏帝国乃是索伦人建立的一个庞大帝国,并已经占据了西拉木伦河、老哈河一带时,萧承翰不禁有些悠然神往。
“索伦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与契丹人还颇有些渊源呢”
按照西辽国的历史,萧承翰可是知晓,大辽国被金国灭掉后,部族星散,强壮的部民被女真人纳入到军队里,忠于契丹的部落像历史上无数次循环那样,纷纷向北逃入林中,这索伦诸部没准也是北逃的一些个契丹部落的后裔。
但又听说这大夏帝国尊崇文教,前不久还开科取士时,萧承翰不禁动心了。
作为喀喇契丹的唯一传人,其父辈一直是按照一个“会骑马打仗的文士”来培养的,否则,若是一味逞勇斗狠,在草原上与诸部角力,如今的喀喇契丹部落早就是泯然于诸多契丹小部落、笃信天方教的部落了。
作为萨日德格山附近唯一的“异教徒”部落,虽然由于农户、工匠的存在勉强保持了独立,不过萧承翰也知晓,自己若是再这样下去,不是被小玉兹联盟赶下世袭比的大位,便是被自己的岳父,那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矮胖子吞了。
更不用说北面虎视眈眈的俄罗斯人了。
这便是读书的坏处了,若是喀喇契丹部落还是一个传统的游牧部落,没准他们现在已经是一个在南西伯利亚草原普通的“鞑靼”部落了,部落没有文字,没有传承,再过几百年,还有没有人记得还有这样一个部落都是问题。
可惜,自己周围强敌环伺,就算想回到东方,以这三千余户,万余丁口,想横穿这大草原完全没有可能,他们可不是土尔扈特部落,那可是一个强大的的部落啊,一个部落就几乎与小玉兹联盟差不多。
“唉”,萧承翰叹了口气,蔫蔫地走下来城墙。
刚才一阵冷风吹过之后,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举族彻底投靠托音,在他心目中,喇嘛教毕竟也是佛教的一种,与他的祖辈在他的身上灌输的东西多少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但这样一来就会彻底得罪小玉兹联盟,得罪哲德乌尔诺盖联盟倒是无所谓,得罪了同样自称“契丹后裔”的契丹联盟倒是有些遗憾。
也罢,终究是要做出抉择了。
等他回到城里自己的院落,立即派人去通知各个小部落的首领,诸巴斯们(按照小玉兹的说法,比下一阶的部落首领叫巴斯,他这一部喀喇契丹下面便有九个巴斯)前来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