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
“而像这样的天气,以我等的经验,最多持续半日,按一日计,也就是一百五十里,那时我等依旧在这道洋流上,届时,船上的观测手测定经纬度,调转船头再向东便是了”
“啪!!!”
这时,一道几乎亮透整个海面的大型闪电出现了,紧接着便是一阵山崩地裂,与此同时,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此时,船只已经完成了转向,所有的水手腰间都绑了一根绳子连在桅杆上。
“大人,您赶紧回舱室吧,记住,回到舱室后紧紧扶住扶手。”
牧仁这次没有坚持了,赶紧带着冲虚子、韩承影回到了舱室。
“啪!!!”
又是一阵巨大的雷鸣电闪,恰好此时从南面过来了一个超级大浪,将乌扎号几乎向北推倒,牧仁、罗秀、冲虚子、韩承影四人也猛地倒向舱室靠北那一侧!
牧仁终究当过瀚海军,千钧一发之时,自己一边用双脚勾住南侧固定在船板上的椅子腿,一边用双手将两个老头拉住了,而罗秀也终究出身林中,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身手还在,在自己身体被猛地跑出去的同时抓住了船帮。
不过刚刚拉住,此时涌浪又向南侧扑来,两个老头立时猛地扑向牧仁,好个牧仁,此时正好将屁股挪到椅子上,等他坐定时,两只手一边搂着一个老头。
画风十分诡异。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半晌,纷纷大笑起来。
此时雨势越来越大,没多久,舱室也进来了大量的雨水,四人无奈,只得拿起舱室里的水瓢舀起了积水。
一边抓着椅子扶手,一边舀着积水,当船只剧烈颠簸时,四人又挤成一团,此时几个老头也聊发了少年狂,舀起积水向牧仁身上泼去。
等到凌晨时分,风势、雨势来到最大,船只也在猛烈地颠簸着,四人一会儿被推到北侧,一会儿又来到南侧,外面的闪电、炸雷一个紧似一个,动静越来越大,有一阵子,船只几乎要倾倒了。
结果在众人一阵惊呼中又猛地向另一侧倾倒。
最后,三人干脆也不舀水了,就抓住椅子腿坐在水里。
……
“呜……”
一阵悠长的铜号响起来了。
黎明时分,在积水里泡了至少一个时辰的四人在迷迷瞪瞪中醒来了。
牧仁用手摸了摸地板,都是干的,估计是苏纳安排人将里面的雨水排干净了。
此时船只的摇晃程度也比昨晚轻微得多。
“嘎吱”
舱室靠近甲板的木门打开了,露出了苏纳那张宽脸。
牧仁见他浑身湿漉漉的,便说道:“怎地没换一件衣服?”
苏纳笑道:“底仓也进水了,刚刚弄干净”
“飓风过去了?”
“差不多吧,风势、雨势小了一些,已经可以捕捉一些西风了,船只已经掉头向东了”
“损失如何?”
“死了两个,一个是工部的职员,一个是农户,都是突然碰到硬物撞击致死的,伤了十几个,也都是撞伤的,万幸,并没有落水的,这鬼天气,若是掉落大海,便只有一个字了”
“何字?”
“还能有什么?死”
“马匹呢?”
“幸好都提前固定好了,无一伤亡”
“货物呢?”
“还好,火药都在密封的木桶里,粮食也包着油布,但也有一些进水了,需要尽快处理掉”
牧仁点点头,“包括王二瓜在内,这些死者?”
“职部建议,全部实行海葬,王二瓜施行海刑”
“……,好吧”
等死去的四人、一匹骟马被投入大海后,船上的人都沉默起来。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不可能将这些尸体运到大洋彼岸,否则必定会引起瘟疫。
而王二瓜,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接下里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他又恢复了正常。
按照后世的观点,像他这样的人,杀人时精神正处于“不正常”的的状态,完全可以豁免,不过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么一说。
他被紧紧绑了起来,身上还连着一块石头。
“你等……,你等要作甚?”
刑部一位职员出现了,在向他宣布了对他的惩处后,他不甘地大喊起来。
很快,他的嘴巴也被塞住了。
随着两个水兵将他举起来,他才意识到什么,不过一切都晚了。
“扑通!”
王二瓜跌入大海,带起了一小片浪花,一开始还飘在海面上,不过在石块的拉拽下渐渐沉入了海底。
船只行驶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大亮,太阳也挂在东边的天空,天空中万里无云,似乎之前发生的惊涛骇浪、狂风骤雨只是一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