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资助下,每户养的牛羊马匹数量可比南岸的农户多得多。
而由于烟叶、玉米的存在,北岸农户的条件实际上还比南岸的好一些。
不过南岸的农户也不羡慕,南岸的土地比北岸肥沃得多,能种植口感上佳的小麦、大麦,而北岸只能种植对土地要求最低的黑麦,北岸的农户想要吃上白面馍馍,只能用手里的烟叶、玉米同南岸的人交换。
淡淡的雾气里,随着张大根嘴巴吧嗒吧嗒着,不断闪现出微弱的火花。
“还是小麦管用”
看着对岸也已经渐渐苏醒过来的庄子,张大根嘴里不禁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不过他随即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下。
“张大根啊张大根,你如今大小也是官府的一个小吏,怎地心胸还像以往寻常农夫一样,恁地逼仄?都是受苦受难的汉家兄弟,在这边荒北境立足多不容易啊,若是没有大汗撑着,我们这些汉人随时都有被骑马的部落吞掉”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想着还怀着第三胎的婆姨,他赶紧在河边的石头上磕了磕铜烟袋,小心拾掇好了用一个布袋子包起来,兴许是坐久了,站起来时不禁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儿一头栽到楚库河里。
心有余悸地拍拍屁股向自家的院落走去。
回到家里后,婆姨尚未起身,张大根赶紧到厨房里忙乎起来。
不多时,一碗野菜鸡蛋汤、一张刷着自制大酱的大饼便端上了自家婆姨、两个娃娃面前。
张大根自己三下五除二消灭了手里的大饼和菜汤,略略和婆姨说了几句话便又出去了。
今天一早,工部的人会同县里的小吏到他这个村子里来,同时给他们带来的还有一些水泥,从今日起,张大根所在村落的这一段河岸也要用那神物“水泥”进行加固了,这次加固后估计至少能管十多年。
如此大事,张大根岂能不上心?
他已经约好了游徼、啬夫,安排了一百青壮,准备全程听从工部来人的调遣,争取在大雪来临之前将他们这一段堤坝修好。
等张大根走出家门时,整个堡子已经沸腾起来了,他一路走着一路同其他人打招呼,时至今日,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健康、幸福的色彩,与六年前那灰扑扑的、暗淡的、憔悴的脸色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
红奇科伊县城。
县城方圆约莫六里,矗立在楚库河地势较高的北岸。
由于楚库河河谷已经有了五千户汉民,若是在大明的话,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县域了,故此,在城中也设置了学堂一座,由于首批过来的京畿汉民大半没有子女,学堂主要招收的新近过来的那两千户辽东汉民的适龄子女。
楚库河优异的土地条件,又是瀚海国疆域西部少有以汉人为主的大县,尼堪对此地非常重视,按照此地“深处内地”的现状,县城是不会设置常备军的,而是由当地的农户轮流值守才是。
不过自从乌兰乌德省的巡抚罗锦过来视察过后,便决定在入学的那五百学生中将年满十五岁的一百个男娃武装了起来。
这一百人人手一杆带着刺刀的火铳,平日里除了上学,还轮流在城墙上、街面上巡逻,为了带好这一百人,罗锦还让自己的幼子,年仅十六岁的罗继志也迁到此处读书,同时又担任那一百人的头领。
除了这一百娃娃兵所在的学校,孙家的商铺,仅次于乌兰乌德省城的常备仓,县衙,便是县城几处重要的所在了。
与读书相比,罗继志更在意目前这个“准常备军”的身份。
这日,他带着没有上课的三十人在大街上巡逻,按照惯例,城墙上(有轮流戍守的农夫)、常备仓、街面都是他们的巡逻范围,隔三差五还要将一半的队伍拉出去巡视整个红奇科伊县。
今日便是他们出去巡视的日子。
这三十人都是会骑马的,在罗继志的带领下骑着战马奔出西门后便向张大根所在的村子赶去。
此时,沿着楚库河北岸修建的向东通往因果达河河谷直到赤塔,向西沿着楚库河一直到色棱格河流域直到恰克图、乌兰乌德的大道已经修葺完毕了,大车已经能方便地往来上述各地。
这三十个半大小子清一色的双排扣呢绒大衣,带有护耳的呢绒帽子,锃亮的铜扣皮带,鹿皮马靴,腰间挂着单手横刀,背上背着隧发火铳,一个个昂首挺胸骑在马上,从大道上飞驰而过,让路上过往的行人都羡慕地驻足观看。
这些装备,全部是由红奇科伊县供给的,像这样的装备,乌兰乌德批给红奇科伊县的有五百套。
一行人正在大道上踌躇满志地狂奔,不多时前面也飞来一骑。
罗继志见了心头大喜,那人是设在哲科伊河河口驿站的驿卒,如此急匆匆向县城方向疾驰多半是有大事。
“二郎,哲科伊出现了盗匪!”
“啊?”,罗继志脸上的喜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