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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哨探化妆成被掳走的难民混到了里面,细细查探了三日才最终得出这个消息,这一万骑里,约莫有一千是真满洲,余者有一半是汉军旗,一半是鞑奴”
“再者,汉军旗的头领姓张,多半是在大凌河投降建奴的张存仁那厮,若真是那厮,他手下这四千多骑应该就是以前的关宁铁骑了,那些鞑奴多半是来自边外的朵颜诸部,末将这位哨探会一些那边的语言,朵颜诸部的语言与其它部落颇有些不同,这位探子旁敲侧击之下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还有,青县附近被掳走的青壮丁口约莫五万,大车三千多辆,堆集金银、粮食、财货的大帐篷便有几十个,牛羊马匹健骡无数……”
众人一听眼睛皆是大亮,不过周遇吉却依旧神色凛然。
“周将军,你的意思”,卢象升自然见到了周遇吉的神色。
“大人”,周遇吉站了起来,面向卢象升抱拳施礼,“建奴的战力就不用末将说了,我等骑兵,三个打一个恐怕也打不过,就算是家丁,也得要二对一才行,最精锐的家丁才能一对一”
“鞑奴的骑兵虽然不如建奴,不过比我等还是好一些,我等家丁自然可与之一对一,汉军旗……,大人,若雷将军所言不虚,确是那祖大寿麾下的骑兵,其战力在九边中无疑可居首位,亦不可大意”
卢象升点点头,“那之前你与鞑奴交战,彼等可是拿出了十足的功夫?”
他说的就是周遇吉此前与鞑奴交战的心得。
“回禀大人,事后职部仔细检查了一下鞑奴的服饰、头颅、兵器等,这一细查,原本还有些高兴,这下便有苦说不出了”
“哦?”,众人一听都有些奇怪,难道不是真鞑奴,而是假冒的?
“这些人倒是货真价实的鞑奴,不过年岁恐怕都在四十以上,且服饰寒碜,兵刃低劣,多半是鞑奴里面地位最低的牧奴”
众人听了还是有些羡慕他,几百具真鞑奴的首级啊,只要是真的,管他是什么身份,管他有多少岁?
“就算如此,我的骑兵与他们也就是斗了个不分胜负,职部这边也折损了三百多骑”
卢象升一听神色立即严峻起来,他暗忖,自己的天雄军就算不如以前袁崇焕手底下的关宁铁骑,不过也相差仿佛了,恐怕比周遇吉、黄得功两人的骑兵还要强上一些,不过也强的有限。
上次在兖州城下,自己的精锐倒是与鞑子大战一场,不过也主要是与鞑奴与汉军交的手,一开始还势均力敌,不过当建奴一千五百精骑杀入后瞬间就扭转了局面,真正的大规模的真满洲骑兵的威势他还无缘得见。
若是这样的话,敌人的主力还隐藏在暗中,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杀到。
又想到按照雷时生的情报,建奴至少有四五万精骑,彼等就算用两万精骑护卫缴获,三万精骑用于作战,其中两万用于野战,这两万人无论是对上孙大人的北面大军,还是自己这南面大军,都能一举而破之。
可为何他们却如此布置?
难道是在酝酿偌大的阴谋?
可是以建奴的张狂,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啊,突然又想到当时在在兖州时,敌人从始至终没有没有出动过超过一万人马,而攻打兖州的敌军起码有三万!
难道是故意放我等离开?
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究竟是何用意?
“报!”
正在沉思之时,门外又传来一声大喊。
“传!”
“大人,末将奉带尚方宝剑、督察院左都御史、兵部左侍郎、巡抚天津、河间、武清、香河、宝坻孙大人之命前来呈递紧急公文”
“呈上来”
等卢象升接过了公文,展开一看,不禁眉头一皱。
“尔等接到文书之后三日之内进抵静海县,与我等齐攻围城敌军!”
卢象升将文书卷好放在高几上,“这位旗鼓,如今青县的奴寇仍有万余,孙大人有没有说明我等是击破青县之敌后北上,还是绕道北上?”
那旗鼓抱了抱拳,“卢大人,此事末将真不知晓,不过末将是从海边绕道过来的,奴寇的侦骑尚没有大规模布到那里,如今静海县城下奴寇的精锐已经达到三万,彼等还要护卫缴获,按说没有更多的兵力来防备你等北上了”
这便是要让他们绕道了,不过卢象升依旧觉得有些不妥当。
“这位将军,我等绕道北上没有问题,可一旦大战出现,青县的奴寇猛击我部后方,该当如何?”
“大人勿忧,末将也是听说的,保定副将虎大威已经率领五千步骑抵达了河间府景和镇”
卢象升一听便长舒了一口气。
虎大威前不久还跟着他去南直隶清剿流贼,此人原本是参将,因剿贼升到了副将,与卢象升一起被调回了北方,不同的是卢象升依旧在对抗建奴的第一线,而虎大威则去了保定,“以遮护京畿安全”。
虎大威沉毅雄壮,极善骑射,与卢象升一起追剿流贼时被他称为“有檀道济之风”,由他遮护大运河侧翼,他倒是可以绕道北上。
“孙白谷还是比我强,竟能说动皇上调动保定的兵马前来助阵”
送走孙传庭的旗鼓后,卢象升心中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