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赏?”,略顿了顿又说道:“此事我也不知晓,没准儿那监军手里还有给你的密旨”
尼堪点点头,“那监军是谁?”
“叫刘若愚,以前是司礼监秉笔李永贞的手下,魏逆大案之后发配到南京种菜,没想到竟然复起了,还派到了你这里”
“刘若愚”,尼堪眼睛顿时一亮。
“哦?难道你认识此人?”
“怎么可能?”
……
孙传庭走后,尼堪立即接见了刘若愚。
“孙秀荣听旨!”
来人却是一副公事公办板着面孔的模样,尼堪心里暗骂,终究是面朝南面跪下了。
“奉天承运……”
还好,这次他又加官进爵了,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前加了一个“五军都督府右都督”的职衔,还被封了“宁北候”,自己总算没有白去山东一趟。
宣读完毕后,等尼堪接过诏书、新的关防、帛书、八面乌沉沉的令牌之后,刘若愚“扑通”一声给尼堪跪下了。
“这是为何?”,尼堪赶紧将他扶起来,眼前这人虽然是一个太监,不过面上却是大明皇帝派过来的,还是一个年老之人,自己当不得他这一拜。
等刘若愚在椅子上坐下了,尼堪笑道:“刘公公是大明的监军,今后有何事宜可提前与本汗分说,下面的人多是蛮夷之辈,免得伤了和气”
刘若愚却正色道:“大汗过谦了,当初我接到这个任命时也是十分彷徨,想想也是,若是有好的差事,哪里轮得到老朽这行将就木之人,不过皇命难违,终究还是过来了”
“呵呵”,尼堪看了他一眼,“难道本汗这里是龙潭虎穴?”
“没有没有,不过终究是塞外苦寒之处……”
“嗯,不说此事了。听说刘公公在南京时正在编写一本巨著?还时常以司马迁自居?”
“惭愧,不过我本是将门之后,又粗通文墨,不想就这样老死在净军里面,闲来无聊,胡乱写些东西打发时日罢了,何敢与太史公相比?”
尼堪心里一凛,按说派到自己这里,除了“皇命难违”之外,敢从从容容过来,说话也不卑不亢,多半是要“做一番大事”的。
“哼!难道是要效仿那前汉之中行悦?”
刘若愚也是一惊,他愿意来到漠北,除了皇命难违,更为关键的是他从守备太监府那里能得到朝廷的邸报,这尼堪威震漠北并接受大明官职的事情自然也知晓了,前来监军他可是准备什么也不做,踏踏实实将自己的“巨著”编写完了就回去了。
至于要约束尼堪的军将、士卒,“控制粮草”,他想都没想。
“大汗何出此言,您刚才也说了,下官如今正在编写一本书,无非是将写书的地点从南京搬到漠北来了,大汗想要作甚,下官何德何能敢于干涉?”
尼堪面色稍霁,微笑道:“刘公公久历宦途,对于大明之事必定了解的不少,恐怕也有不少心得,可否宣讲一二?”
刘若愚一怔,不过如今的他也豁出去了,既然来到了这漠北,一切都不会如自己所愿了,干脆将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端了出来。
听着听着,尼堪的脸色变幻不定,刚才刘若愚谈起了大明的官制,包括文官对武官的辖制,文官之间的争斗,宫廷内外的平衡,军户、匠户的问题,宗室的问题,土地的问题,流贼的问题,有些观点入不了来自后世尼堪的法眼,不过在如今大明的官场却是相当难得。
别的不说,眼前此人虽年近半百,在很多认识上还要强过进士出身、号称文武双全的孙传庭,更为难得的是此人没有丝毫藏私,浑没有顾忌尼堪可能会将这些讯息传递给大明皇帝,将自己所见所想全部吐露了出来。
听到最后,尼堪来到他面前施了一礼,“刘大人,本汗刚才怠慢了”
其实刚才刘若愚一时兴起将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到此时时已经有些后悔了,有些东西若是传到大明宫廷,必定会将自己召回去进行严惩,说不得也会落到前朝大太监刘瑾同样的下场。
没想到这一些东西眼前这人倒是很有兴趣。
“刘大人,以你的大才,做监军是埋没了,本汗麾下也设置了六部,你若是愿意的话,可屈就礼部左侍郎一职,并担任本汗内廷总管,协助本汗处理诸般事宜”
刘若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尼堪还以为他不愿意呢,于是又说道:“你若是不愿意的话也无妨,就安心编写你的大作,一应供应不会缺了你的”
尼堪却是很想让他来担任自己的内廷总管,自己有四个夫人,汉夷仆从也有一大堆,日常虽有阿茹娜管着,终究不太方便,像刘若愚这种本身是太监,又颇有才华的人正是这个职位的大好人选。
礼部左侍郎一职,尼堪主要是想利用他的经验协助雅丹、牧仁、孙秀林等人成长,在司礼监待过的,军将家庭出身,又是能编写著作的文人,若是能协助他们成长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内外不能兼任”之类的,尼堪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的系统尚没有达到、称为“官僚”的时候,大小事宜,很少能有瞒过他的。
“大汗……”
只见刘若愚又跪下了,双眼满含泪花。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