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少女——布耶楚克实在太出众了,头上戴着尼堪亲手缝制的貂鼠皮帽,身上穿着红色缎面的鹿皮长袍,在尼堪那双巧手下,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美妙的身体。
加上那白皙的面孔,飘散的长发,清脆的声音,对岸的老男人车根一颗心又被撩拨起来了。
等尼堪回到驻地后的第三天,车根的使者便到了,那人见到阿吉后直截了当提出了车根要娶布耶楚克的意思。
那人还带了四匹马,马上分别驮着布匹、绸缎、食盐、铁器等四色礼物,阿吉甫一得知这个消息不禁有些五雷轰顶,强忍着冲动将那人送走后,立即召集墨尔根、尼堪商议。
“哈拉达,车根势大,非我乌扎部可以抗衡,还是答应他吧,有了布耶楚克在蒙古人那里说话,今后我等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万万不可!”,尼堪却出口制止了他姑父墨尔根。
由于尼堪近几年在医术上露了几手,还颇有成效,让一向垄断着族里医事的墨尔根颇有些恼火,虽然族里有人生病了找他医治,他也只能浓妆艳抹、奇装异服之后跳神向长生天祷告,病人好了就是他的功劳,不治死了的便是不诚心侍奉长生天的结果。
“那我等就这样眼巴巴地恶了蒙古人?那可是有三千精骑的存在啊?!”
听到“三千精骑”的字眼,阿吉也是心里一震,乌扎部只有两百余户,精壮加起来也就两百骑,就算将左近的布拉姆、玛尔吉、墨尔迪勒、奥拉四部联合起来也最多能出动八百骑,如何是凶神恶煞的蒙古人的对手?
“阿玛”,尼堪从垫着鹿皮的希愣柱地面站了起来,“车根已经年近五十,身边又有了十个妻妾,听说原本有十五个,被他的嫡福晋先后折磨死了五个,布耶楚克才十五岁,没有见过世面,嫁过去之后如何是那那些人的对手,必定是……”
接下来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其实他最担心的是布耶楚克才十五岁,小小年纪,一旦有了身孕,就算没有大小老婆刻薄,这生产一事便是偌大的鬼门关。
阿吉心里也是一凛,他的脸上闪烁不定,一颗心也乱到了极点。
“阿玛,不妨先去联络根特木尔大汗,先咨询一下他的意见再说,大汗身边有一千精骑,虽依旧不是蒙古人的对手,可车根毕竟要顾忌一些”
根特木尔,便是盘踞在赤塔一带的索伦人的大汗,大明初期钦封的乞塔河卫世袭指挥使。
当时大明在呼伦贝尔、贝加尔湖一带大破蒙古余部后在林中设置了两卫,其中之一便是乞塔河卫,根特木尔便是首任指挥使的后代。
还有一卫则是鄂嫩河卫,不过几百年来盘踞在鄂嫩河流域的部族变换不定,当时钦封的指挥使一系早就烟消云散。
故此,虽然大明如今日薄西山,不过有这乞塔河卫指挥使的关防、绢书在手,终究比其它部族强一些,这也是根特木尔家族能一直占据贝加尔湖以东、额尔古纳河以西索伦人大汗之位的最重要原因。
阿吉听了也只得点点头,他准备过几日去赤塔,向根特木尔寻求支持。
车根强娶布耶楚克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草原的边缘地带,几日内,玛尔吉部的哈拉达佳珲、墨尔迪勒部的哈拉达达春、布拉姆部的哈拉达萨哈连纷纷赶到了乌扎部的驻地。
他们三人手下还不如乌扎部,都是堪堪一百五十户左右的的规模,自然不敢得罪强大的蒙古人,何况还是其大台吉,于是众口一词劝说阿吉从了车根。
阿吉心里烦闷,布耶楚克可是他的掌上明珠,若是嫁给车根的儿子他会毫不犹豫,可是那车根的岁数比他还大……
阿吉还有些意外,与墨尔迪勒部同在草原东端的奥拉部哈拉达怎么没来?这两部之间的距离仅仅是一座山而已。
就在阿吉烦闷的时候,尼堪兄妹在河边木屋里相对无言。
“阿浑,都是我不好,如不是我不听话抛头露面,也不会招惹那头恶狼!”
尼堪也恨不得将那年老贪色的车根杀了,听布耶楚克如此说心中更是难受万分。
“努恩,莫要这样想,你是草原上的扎根哈斯,是明珠就要让它大放异彩,怎能埋没于希愣柱里,就算你侥幸没被车根奸贼瞧见,也会让马根、羊根瞧见,天下的恶人多得是,也不是只有车根奸贼一个”
(努恩,妹妹的意思)
“可是……”
“别想太多了,有阿浑在,绝对不会让明珠蒙尘!”
“那阿浑有什么办法?”
“阿玛许了一个月的期限,等部落里的皮子收完了,他准备去一趟赤塔,与根特木尔大汗商议过后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