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去演武场看看那几个淘气孩子。”迟大年说道。
“你们辛苦了,祭祀了豹大人早点回家休息吧。”老人说道。
村碑石旁边有一座豹首雕像,这是落日村的图腾兽。正是因为有它的存在,落日村屹立边陲多年才能免受其它猛虫异兽的袭击。
迟大年几人走到豹首雕像下,将野兽尸体摆放在豹首下,而后恭敬的跪拜行礼。
“图腾大人,请接收我们卑微的供奉。”众人叩首出声道。
迟大年将猎物中最大一头留在原处,带着其余猎物进了村子。
“豹大人,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老人问道。
“他们只是路过这里,已经走了,无妨。”豹首图腾的音声传入老人耳中。
“落日村如今人丁凋零,呈现出枯败之像,这几年更是不曾到来一人。”
“我这些年也经常外出探查,方圆几千里内确实没有人族的活动迹象,倒是外面的几头小兽如今成了气候。前些年村里出去的人,多是葬身它们口腹,寻常人遇到它们有死无生。你让小年把狩猎的范围尽量缩小,避免招惹它们。”
“村内人丁凋零,外有群兽环视,走也难,留也难。”老人心中的不安感愈加强烈,他垂垂老矣死不足惜,可落日村的其它人怎么办呢。
“难!进退两难!”豹图腾沉吟道。
此时一个小牧童和一头弯角老水牛徐徐朝村口走来。
待牧童走到村碑石旁时,恭敬的对着豹首图腾欠身一拜。
“沐峰,今天又去放牛了?”
“莫爷爷好。”
“想不想习武啊,想习武的话我再去找那不开窍的沐铁匠说道说道。”
“莫爷爷...我先回家了,改天去茶棚听你讲故事。”沐峰嗫嚅道。
“嘿,这孩子与他爹一样犟。”老人无奈摇头道。
沐峰骑着弯角老水牛,走进村子,走过茶旆飘扬的草棚,老水牛四只蹄子踩在青石小路上,激起一连串踢踢踏踏的声音,经久回荡不绝。
待老人也走远后,豹首雕像蓦然睁开双眼,而地上的野兽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一具枯骨,再一忽儿,枯骨轰然倒塌,成了一抔尘埃。
“祭祀的力量越来越弱了,抵不上我枯败的速度,再这样下去,不出几载我将朽矣。落日村该怎么办?主人你还会回来吗?”豹首蓦然闭上了眼睛。
“小不点你在这里等我。”
犹豫再三,沐峰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抚摸着老牛的弯角,跳下牛背,缓缓朝一处青石垒砌的围墙走去。脚步渐渐靠近,隐隐间孩童又听见了那些他熟悉的又渴望的声音。
“你们要认真训练,将自身的潜力激发出来。这将是你们在荒域中生存的本钱。”
“迟大叔,我跑了100圈了,能歇歇吗?”
“我蹲了三个时辰马步,腰都没力了。”
“这铁棍太重了,我实在挥不动了。”
....
沐峰心头火热,站在墙角的石墩上,伸长了脑袋,梗着脖子,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围墙内的景象,露出渴望的光芒。
那是三个与他年龄一般大小的孩童,此刻围在一个虬髯扎须的中年壮汉周围做着各种动作。或挽弓射箭,或徒步疾行,或挥舞铁棍,或提举石墩。
“迟大叔快看,沐峰哥哥又来看我们练武啦。”头顶着两个抓髻的小女孩,放下了手中挥舞的铁棍,单手叉腰,喘着粗气,鹅蛋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丫丫,认真练习,不许分心。”迟大年善意的望向青石围墙上冒出来的小脑袋,说道。
“哼,迟大叔,不许叫人家小名,我已经长大了。以后要叫我莫小雨。”小女孩鼓着腮帮子,嘟着小嘴,不满的说道。
“轰”
迟大年一拳砸在石墩上,石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哪天你能像我一样一拳击裂石墩,我就不再叫你丫丫。落日村的将来需要你们守护,现在还不认真训练。”迟大年板着脸,恢复了武术教头的威严。
“还有你,小胖墩,好好射箭,今天射不到100次靶心,你就再加跑步500圈。”迟大年一个眼神便阻止了一旁正欲搭话的孩童。
“也不知道沐铁匠怎么想的,好好的苗子不送来练武强身,偏偏要弄去放牛砍柴,做些女人家的活计。要是以后遇到强人猛兽来袭,我看保命都难。
他爹沐铁匠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当年他来落日村时,既不打猎也不练武,大好的男儿非要跑去学习打铁,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也不知道莫叔是怎么同意让他去打铁的。”迟大年又忘了一眼墙边冒出的小脑袋,呐呐道。
每一个来落日村的人,都必须去村长那里登记造册。然后由村长安排下事物,一般年轻人男人都会被安排狩猎的任务。
毕竟落日村物产贫瘠,老弱妇孺居多,需要靠大量的狩猎才能维持生活。而当年本该被安排去打猎的沐泽,却被村长安排了打铁的活计。
按当时村长的话来说,打铁也需要年轻人才行,有了高水准的武器,在狩猎中才能无往不利,这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
刚开始还有些人不服气,而沐泽在打铁一途中确实很有天赋,他锻造出来的武器都是精品,大大提高了村民狩猎的效率,渐渐的人们也就接受了这个铁匠。
然沐铁匠现在步入中年,他想把打铁的事业交与沐峰去做。
迟大年作为落日村的武师,他要为落日村培养有狩猎能力的年轻人,在落日村人丁凋零的情况下,他当然不愿沐峰去打铁,而是与他习武。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散去,一同离去的还有那个墙头冒出的小脑袋沐峰。
“小不点,你说我爹妈为什么不要我跟丫丫胖墩儿他们一起和迟大叔习武呢?”沐峰骑在牛背上喃喃自语道。
“保护村落是男儿的责任,爹妈不会不知道啊。那为什么还不让我习武呢。”
“是觉得我还太小了吗?可丫丫他们和我也一般大小啊。”
“还是爹爹觉得我不适合习武呢。”
....
每天这些问题都会萦绕在沐峰脑海中,像云朵一样盘旋环绕,而他只能对老水牛倾述衷肠。
玄山二仙一路直追而去,眼看离曲超风越来越近,正欣喜之间。蓦然,前方疾驰的曲超风如戳破的气球般,化作流光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脸色阴霾的玄山二人。
“好一个金蚕脱壳!又上这曲老怪的当了。”
“想不到他竟然会这等身外化身的神通,用一具化身引开了我等。”
同一时间,在某地悬崖的一处山洞中,一老者目光如电,死死盯着手中一物。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黝黑石头,上面隐隐刻有字迹。
“哈哈,天意啊,天意如此。《太玄经》名震南疆,怎会轻易就被我得到了。原来我拼了身家性命换来的,根本不是《太玄经》。只是这部普通的练气心法罢了。
哎...老夫我纵横激荡一生,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苓苓,爷爷不能再照顾你了...”老者癫狂大笑,笑中含泪,满脸不干之色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