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斜挎的脚步侧闪开迎面轰来的拳罡,踏上乡野之路的男子顺势以双手作钳势,逆着那递来重拳之人的右手关节向右扳折,借力打力的手法妙到毫颠,甚至不需要男子再施加多余的劲力,仅仅是靠着腰弓向斜方一拧,便卸掉了那人的整只前臂,不过来者显然心存死志不谈,其身体素质在世上更是空前绝后,哪怕骨骼与骨骼之间已然炸起了令人听了都要牙酸的脆响,他仍是通过咬牙的坚毅,硬生生忍着脱臼的剧烈疼痛,脚步调转出完美的玄圆,以虎虎生风的左手手肘悍然砸向那身着白衣的道士脑门。
对此似乎早有预料的道士顺势收手,将起先架设在前者关节上的右手迅速下坠,直至与之腋下齐平的高度后猛然前推,借此恰到好处地拉开两者原先还是短兵相接的身位,由于是出则以转身手肘作势,那人的进犯必然难以在第一时间做出调整,哪怕是在那个瞬间就已经感受到了斜腰上传来的莫大劲力,并及时化肘击为鞭扫,可受制于人的变化怎么样也还是慢了一步,一步错进而步步错,最终导致了落空的凄惨结局。
尖峰对决每一式都会显得无比的重要,成王败寇的结局往往就决定于那些不为人所留意的微小细节之中,时下已然单手被废的男子对于此点的感悟想必是最为深刻的,因为当他正式转身面向那白衣道士的时候,蓄满苍穹之意的萤火重拳就已然冲到了自己的眉前。
顷刻间胜负已判。
但当璀璨的光焰照亮大地之际,当那男子的无首尸体颓然倒地,白衣道士终是成为了这残酷人间最后一位存活下来的人,面无表情的道士冷冷收回直出的拳锋,一瞬间鞭将气息自起初的杀意满满变化成为风轻云淡的平静自若,轻抚衣摆好让其掩过腰间挎上的木剑,道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便以一番若无其事的神情,负手而行,缓步走出了这片已然锃亮了大半个晚上的森林。
随着白衣道士的离去,在他身后遗留下来的,却是铺满一路的灰蒙尸体,放眼望去,其约莫数量估计不下百人,皆是因拳罡而死,死后尸体上隐有灰色的光芒流转,但这些象征着死寂的氤氲很快就会被天地中所遗留下来的莹白光晕所吞噬同化,然后就再不见任何影踪……
“这里怎么死了这么多人?”天蒙蒙亮,披星戴月地从极北之地中归来的少年少女便来到了这座看似宁静,实则暗藏杀机的森林之中,当下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堆堆尚未来得及腐化的新鲜躯体,由于距离死亡的时间并不算长,由是在这里进行弥漫的气味还远没有到让人拒之千里的地步。也正因为如此,早已看惯死亡的姜乐冥才会在心底有此一问,不过,也没有等天下的谁给他答案,且当其看到了那顺应着雪儿的递手而飘回的灰色气流时,他就已然辨识出了这些人的具体来历。
“这些都是冥界的人……”无需雪儿加以预警,姜乐冥自然而然地说出来这些暴尸荒野之人的来历,冥界中人均有命枢在背后作为生命源泉的支撑,只有当命枢遭到破坏之后,他们才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一般来说,除却冥界一字辈以及再往上的有名之人是能够拥有四围游走的命枢之外,其他冥界中人大部分的命枢所在地皆是固定的,凡人与之对敌,前几次可能会因为其极速重生而吃瘪,但时间一长,有些武道经验的基本上都能找到其破绽并成功击杀,只不过,在那之前,武者必须撑过来自于冥界之人那可谓是势大力沉的袭击才行,而这恰恰是一项攸关生死的难题,很多人其实完全具备击杀冥界之人的能力,但总是因为没能及时找出破绽而落得下风,从而一失足成千古恨,枉死在历史红尘之中。
哪怕这些人都是在冥界排不上号,基本每次出面都只能是充当炮灰的三字辈,偶尔有零星几个二字辈间杂其中,这样一支不为世人所明晰的行军,不论去到哪里,都必然会是一场灾难。可就是这么一支百人行军,从一路走来的气息进行推断,却似乎被一个人就掀了个底朝天,全军覆没不谈,挨个死相还极其凄凉,加之雪儿偶尔的一句点醒,更是让姜乐冥对那人的身份感到了十足的好奇,甚至还有点萌芽的恐惧感。
雪儿说的话就只有寥寥几个字,可就是这么几个字,却在无形中令那尚不知名之人的背影愈发显得威风凛凛起来。拥有一半冥界血脉的银发公主是这样说的:他们所有人的命枢没有哪怕一次发动过的迹象。
换句话说,那个人似乎也是知晓冥界命枢存在的,且每一次的攻击都恰到好处地命中了每一个冥界中人的弱点所在,从而达至一击致死的效果。由于每个冥界之人体内的命枢所存在的位置都不尽相同,由是,如果能够保证每一次的进攻对于冥界都是致命的,需要的就不仅仅只是了解那么简单了,这更无疑是有无比强横的实力在其背后推波助澜才能做到的壮举。
“这究竟是谁做的?他对我们来说,又究竟是敌还是友呢?”姜乐冥看着那些在双色光晕的缠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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