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南溟帝国那紫云遮天,盖住一切晚间星辰的幽暗,行天大陆这边的夜幕则要更显空明,蔚蓝之光沿外围星罗棋布,银彩之芒居中心如墨染缓缓散开,当中又有虚无缥缈的青丝蜿蜒,将本身以幽紫作为主导的天空衬出比日间还要更加靓丽的光景。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要事缠身,如果没有冥界在暗处虎视眈眈,敦煌倒是非常愿意择一方草地,就这么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独享大自然的奇妙。
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乐趣。顺带一提,当年也正是仰仗着这抹迥异于剑圣之名的小小乐趣,他才成功抱得美人归。
眼下虽是敦煌第一次涉足白家主城的暗街小巷,但借助着经年征战而练就的一身修为,穿梭自如什么的,对于敦煌来说仍然不在话下,见招便拆招,遇障则飞跃,过人的反应力令他无比轻松地在地形错综复杂,更是时不时就会从两侧伸出长杆的小巷中来去自如。
可说到底,敦煌仍然不是白家主城土生土长的人,巷战追击,拼得是主场优势,靠得是对周遭的熟悉程度。熟稔环境的人甚至可以在这里甩开千百追兵,而像敦煌这种纯靠反应飞驰于泾渭之中的家伙,却只能凭借第六感的指引,挑一条路走到黑。
索性速可补缺,四下无人的空寂为敦煌提供了一个可以放开手脚的自由天地,而且,那男子的奔走算不上飞快,只是对路线驾轻就熟,这才显得异常敏捷。敦煌一边疾驰,一边注意着对小巷轻车熟路的白笠所留下的细微痕迹,不断对自己的行径路线做出调整,由是几番追寻,二人很快便咫尺相邻。
“喂。”敦煌是在即将拐出大道的巷口位置抓住那名就算已经狂奔了近半个偌大的白家主城,也不见有任何疲惫喘息的男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敦煌的语气不掺杂任何的针锋相对,当中困惑,也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不是号称要呆在天灵帝国去滴水石穿么?怎么?放弃啦?”
“我真是...唉...”男子听着敦煌略带揶揄的嘲弄,肩膀装模做样地开始微微颤抖,随后他缓缓揭下自己的斗笠,侧身将深眸展现于敦煌的眼前。
那人正是刚从擎神木那儿匆匆回归的刘墨,但明显敦煌对此并不知情。
“我只是碰巧有事情必须要来白家主城处理一下而已,什么叫放弃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刘墨单手叉腰,挑着眼眉愤愤道。
“啊是是是,你最痴情了。”仅剩独臂的敦煌在此刻开怀大笑,他踱步上前,单手揽住老友的肩头,笑道:“所以,你来白家有什么事情?看盛典吗?”
“一半一半吧。”刘墨在揉了揉下巴之后才给出含糊其辞的答案。
“什么叫一半一半啊?给我把话说清楚咯。”敦煌扬起左手汇力拍了拍刘墨的肩膀,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刘墨轻叹一口气,扫下敦煌搭在自己肩头的粗糙手掌,颔首道:“我的确是为了盛典而来,不过不是看,而是找人。”
“找人?找谁?”敦煌着实是对刘墨的突然造访心生无限好奇。
“干嘛,难道你还能帮我不成?”
“什么意思?你还不给我是白家至关重要的客卿呐?”对于刘墨语气中的不屑,敦煌立马回怼道:“告诉你,在这里,我地位可高了呢。”
“看得出。”刘墨点点头,同时弹出一指朝向敦煌别于腰间的金纸证明,问道:“这是哪个白家盛典候选人送给你的?”
“哟呵,这你都知道啊。”敦煌顺势取下腰间的金纸,先是瞥了眼纸上如梨花般的粉白纹路,而后才重新望向刘墨,眼神中多了几分若隐若现的怀疑。“真猜不透啊。”
刘墨可从来没跟自己提起过有关他与白家的事情。
如假包换的刘墨兴许是看出了敦煌眼底的烁闪光晕,瞬间便看破了这背后的挖坑自埋,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苦笑的同时浅叹说道:“我遇到了。”
“什么?”随着刘墨的眼眸中深邃更显,敦煌的脸色亦是随之不由自主地变得凝重起来。
“我遇到了你跟我提起过的东西,冥界的东西。”两人关乎冥界的交谈起始于七乐云霄一见。那时敦煌忙着在黑市收罗卷轴地图,曾与刘墨在有意无意间提起过一些关于冥界的事情,但也仅仅只是浅尝辄止,未曾过分深入。
“遇见了?”敦煌的眉宇深锁,凝出倒八的神貌,怀揣着郑重,他再一次打量起一身长袍飘飘的刘墨,端详过后,他深呼一口气,不再微笑,而是面无表情地沉声道:“你什么时候习得武?”
对于敦煌的询问,刘墨没有吭声作答,他只是伸出食指,在半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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