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粉绿透的含苞欲放。
而在两旁最边缘的角落里,左是堆放行李的储物间,右则立有一柱从下往上大有擎天之意的粗木,暂时不知意欲何为。
“哪里哪里,这儿已经很完美了。”何夕伯拍了拍心神中隐有担忧的刘村长的肩膀,轻笑道:“有地方住就已经很好了,哪还会讲究那些个身外的东西啊。”
“只要你们住得习惯就行。”得了丞相大人的肯定,刘村长略显凝重的眉宇这才重新舒展看来:“你们应该都还没吃东西吧?走,去我那里,我带你们吃好吃的去。”
“吃的?”早在一开始就被烤得金皮酥脆的乳猪勾起垂涎三尺的食欲的姜乐冥一听见这句话,原本还是涣散的眼眸顿时放出逼人精光,一个箭步化作鬼影横掠,就径直冲到了刘村长的跟前。
这次,甚至连陈芒都没来得及拦住他。
“对对对,吃的吃的,”刘村长笑呵呵地向侧方跨出一步,刚好跨入陈芒的递手范围内,迫使后者收了要把姜乐冥逮回来的意思。
瞧见姜乐冥这个还不算特别熟的外人居然一马当先地霸了刘爷爷左手边的位置,田雯灵已是不甘示弱,牵起雪儿的手就蹦到了刘村长的右手边,稚嫩小手更是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刘村长因为常年劳作而老茧遍布的粗糙老手里。
乐得见田雯灵如此依托于自己,刘村长的眼中更是笑开了花,右手牵两个,左边带一个,已是得享天伦之乐的刘村长就这样带着三个都是徘徊在十余岁的孩子走出了草堂院门,往自家的方向踱去。
何夕伯和他带来的几位心腹仆人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后,也是跟着一块儿踏了出去,最终,院堂内也只剩下了陈芒一人,还有一匹好不容易盼来了四下无人的寂静时刻的苍狼,终是得以在垂柳下显出原形,睡个好觉。
一年四季都批着粗袖黄袍的陈芒回身望了望就算是已经有意收敛身形,体格却依旧庞大的苍风,嘴角轻勾,拂袖抽手挥出漫天氤氲,铺设出一条半透明的垂带盖在鼾声如雷震的苍风身上,霎那间,苍狼身形包括如同轰雷一般的鼻鼾与其气息在内,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陈芒眺望着头顶一片祥和的蓝天,稍显忧愁地缓声道。
自言自语的惆怅很快便告一段了,说完后,陈芒掠起脚步,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就在众人即将就坐的那一刻赶上了这场算不上饕餮盛宴,但也是无比丰盛的宴席。
就在此刻,原是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竟是不知从何处飞掠出一团厚实云团点缀在这草堂的正上方,并因风捏出一道宛若单只人眼般的轮廓,俯视大地。
“不在这里么?”不知在行天大陆的何方,有一声失落回响.......
紫熏花绽放在卧龙村以东三百米的一处山洞之中,确切来说,是开在一处山壁之中。因为到访此处的人若没有像江鸣羽这般有两位紫衣少女作引导,他们绝不会发现在那陡峭山体之上,竟会用逼真至极的障眼法潜藏一道可以通人的暗门。
起初二女将岩石峭壁视若无物般地渗入山体着实让江鸣羽有些吃惊,但吃惊归吃惊,既然刘村长已是立下明言要自己跟随这两位女子,自己也不好在这里打退堂鼓,只得咬咬牙,悍然前跨。
脚尖刚一抬起来踢上峭壁,意料中踹到硬物的疼痛并没有随之而来,反倒是自己的小腿前半截直接没入了那层峭壁里,而且江鸣羽仍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脚尖在动弹,由是,他确信这面山体不过海市蜃楼,闷头便往里冲,谁曾想一进山洞便有“坑”,江鸣羽的脑袋直接撞到了洞顶倒悬而下的钟乳石,奏起嘭得一声嗡鸣。
“嘻嘻。”前行的两位女子刚一回眸,想要确认那位公子是否跟在身后,却是刚好撞见江鸣羽交错双手捂住前额的滑稽样子,便是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或许是听见了女子的打趣声儿,江鸣羽连忙正了正神色,小心翼翼地直起腰杆,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迈步。
洞穴并不深,到底也不过才十来步的距离,只不过越往里走,头顶悬挂的钟乳石便越往下生,逼得堂堂八尺男儿的江鸣羽,到最后只能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的抱腿球体,缩着脑袋左摇右晃地向前走。
而两位女子则全然没有这个问题,她们的身形早在入洞的那一刻便已开始逐渐缩小,到最后,甚至变得只有江鸣羽一个巴掌的大小。
当匍匐在地的江鸣羽终于穿过滴着清凉透珠的钟乳水幕,转过山洞内最后一段狭窄的拐角,他总算是看见了那朵被父亲除却家仇外,记挂最多年的紫熏花。
正如父亲记载所言,紫熏花生而有七瓣,以螺旋状由外而内地堆叠出层次感十足的花朵,同时又有挺如松树般的花茎,茎上生有两枝细叶如两撇长须,垂悬扫于地表。
而此时此刻,那两位只有巴掌大小的女子,就巧笑嫣然地坐在那两枝细叶上,一左一右,宛若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