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浊气,缓缓点头道:“是。”
随后,他双手高高托起,又是引来一道凌冽悍然下劈,借此势隐去身形。
“魔女,魔女魔女!一定是这个魔女带来的祸患!我一定要除了她!”病态的猩红逐渐占据了这位老人的眼白。
“轰——轰——”当老人立下觉悟,接连两声的爆鸣便是当即回转于地窖之中......
暗巷异变,又是有两道惊雷短促,危立在塔楼顶峰的白霄眼神肃穆:“破链等于主动断去自己的续命根本,这只三世寄生虫,终于是打算要拼命了啊。”
“这样难道不好么?”与白霄尚未有夫妻之实的南宫凌不知何时出现在丈夫的背后,纤纤玉手绕上白霄的臂弯,语意听着像在巧笑嫣然,但面上神情却是凝重如霜:“至少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以赴地对付白龙了。”
“他这次是冲着我孙女去的。”白霄右手被南宫凌拥入怀中,左手则是置放于胸前两寸位置,握拳的大拇指正不断地摩挲着食指肌肤。
“可别忘了你的女婿是谁啊,这世上,又有谁能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伤了他女儿?”南宫凌嘴角勾起由衷的微笑。
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该如何反驳南宫凌,白霄沉寂半晌后,只能是幽幽地长叹一口气,柔声道:“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吧。”
“这边的事儿十有八九已经沉了底,现在还是把注意放在白龙那边好一些。毕竟擎神木那边,前夜就已经出了血案了。”南宫凌松开白霄的手臂,从腰带上拿下一张卷皱的黄纸,递给丈夫。
后者接过一看,上头的字可谓是比鬼画符还要晦涩难懂,竖不像竖,横不似横。写字要是如此歪歪扭扭,想必那人在执笔的时候,惯用手一定是在颤抖不已。
瞧见向来写得一手好字的白霄如今隐隐皱眉的动作,南宫凌顺便提了那么一句:“是俩从白龙手中死里逃生的家伙写的,据说写这信的时候,裤子里还兜着屎尿呢。”
“以白龙嗜好血杀的性格,倒不是不能理解他们。”说是这么说,可白霄却是立马将这张黄纸扫入半空之中,任由其随风飘荡,在即将消失在视野尽头的那一刻催起两光高亮,将其碾作飞尘。
“洁癖还在呢。”南宫凌踮起脚尖,仰望远方的同时,轻笑道。
从白家主城的后城门出去,一路直行百步,便是一片间于白家主城与天灵帝国的旷野。此时此刻,一人独臂正悠哉地走着。而在他的正前方,则有一列列的天蓝淡衣严阵以待,大概有四十人的样子,他们每一个的眼神均是躁动难耐,但气息却是出奇沉稳。
跃跃欲试的情感穿梭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至于对象,自然是那位单臂的孤狼独影。
“算上你共计四十一人,还全都是精锐。”敦煌停于人阵的百步开外,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走了,而是因为有一位已经不再陌生的脸庞迎了上来。
这是二人第三次会面,也是彼此锋芒最甚的一次。“值得么?为一个腐朽且不识变通的老人搭上性命。”
“先知大人他活了三世,近三百年。这三百年间,他救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把他们带回白家,甚至还为无名者给予天下推崇至极的白姓。我们的命是他救回来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挡在你面前。”
白正极语气平静地说道。
“三百年。”敦煌冷哼:“三百年的老命,却仍是改不掉他的陈腐么?真是可怜。”
“听着,我此次前来,目标只有那个老头子。你们要是想逃,我便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但若是你们跟他一样执迷不悟,必杀之。”
这番话响彻天地,回荡在这四十一人的耳畔,无一例外。说罢,敦煌凌空取出一柄黑鞘,气焰长虹,不过转瞬,便已飙升至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窥见其尽头的高度。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剑圣么?”四十人先是一阵窃窃私语,但紧接着便是不让分毫的气息澎湃,纵使有四十人的气息齐齐翻腾,但彼此交互的气机,却仍是不及敦煌所爆发出的一半。
孰强孰弱,高下立判。可就算是这样,他们眉宇间的狂热却仍无半分消退的迹象,反倒有些愈演愈烈。
“归阵吧。”敦煌向近在咫尺的白正极挑了挑眉,后者则是微笑着纳了这位剑圣的好意,飞速掠阵回营,加入进气焰翻腾的行列。
得正极天雷的助阵,四十一人的气机这才勉勉强强地达至与敦煌不相上下的层次。
“请!”
“请!”
这一刻,剑气贯射万里。这一瞬,外家灵气汇成铜墙铁壁。
站在天灵帝国城墙上的南宫羽遥望密林外的旷野,把双手握得死死的,在其身后列阵排开的文武百官各个噤若寒蝉。
秘境之中,正搜寻着复原关键所在的白龙亦是受此气机牵引,满目诧然地仰起头,心中震撼久久不能自已。
“动手了啊。”盘膝坐于擎神木下的刘墨嘴角轻勾,像是早已洞悉一切般淡然道。
至于行天大陆上的某处阴霾之所,一人则在感受到那永世铭记在心的剑气翻滚如龙后,便是悍然捏爆了手中的玉杯琼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