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轻转,一如舞步淡然,敦煌的眉宇间缀着些许倦意,就这么看着眼前那只人不人鬼不鬼的灰光妖孽迅速成形,无奈地耸了耸肩。
“人类。”待妖孽成形,约莫有二米高,光是一颗巨头就占了其中三分之一,每每开口,裂到根部的下巴便如弹簧一般上下跃动。“这可是你自找...”
“轰!”剑罡无情亦无心,它可不会将别人的废话听完后才动手,二米高的活靶子对于极致的锋芒,不过也只值一掠罢了。
“扑通!”它以双膝跪倒在地,在素来不多加打扫的地板上砸起尘灰滚滚,再配上其彻底消散时的灰雾,倒是有了那么些遮天蔽日的感觉。
“这次不错,起码说了一句短语,再接再厉啊。”对于嘴角的嘲讽,敦煌一点也不掩饰,反手闩上大门,随后尤为平静地跨过那颗仍然不明所以的巨头,将己身隐入小店中那不点灯火的昏暗之中。
“发.....发生了什么....我....我...君席....冥界堂堂一个二字称号拥有者...居然被秒杀了....”君席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个世界的风可以这么冷。“这个世界的兵器...居然...居然可以...”
“必须把这个告诉....告诉王上....我不能死....不能...”可没等君席将这至关重要的讯息传递出去,又是一阵烈风吹袭而过,这颗近乎半米长的大头便是彻底灰飞烟灭。
这是冥界第一次在人间,有了实实在在的伤亡......
“呼,没想到小麻雀居然还可以启灵啊,我就说嘛,它肯定不是一般的麻雀。”江鸣羽在归于寂静的农村中闲庭信步,却是不走寻常路,刻意选了条两边都是水潭,还仅能容下一只脚的小道,自娱自乐地将双手绷成一条直线,在上面稳稳地踏着猫步。
“你又知道了?”一团紫雾从下身的衣摆中蔓延而出,逐渐凝出一颗龙头,颇为人性化地吐糟道:“那怎么不见你之前就给它启灵啊?”
“我一直相信一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不能强行介入别人的命数嘛。”江鸣羽振振有词地解释道,却只换来龙头的一记不屑轻啐。
“崔——牛——皮——”横开的巨口故意拖着长音,嘲讽道。
“你皮痒了?”江鸣羽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仅是侧过去瞥了龙头一眼,那颗灵性十足的龙头便是嘭得一声碎成漫天紫雾,可谓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作一溜烟就没影了。
“哼,算你跑得快。”江鸣羽轻哼一声,敛起佯怒的表情,再次扬出双臂,慢悠悠地走在小道上,一步又一步,直到一袭天蓝色的袍衣映入眼帘。
那人就站在远端,一把绘有墨色山水画卷的纸扇轻轻拨着和风,髯角垂下的两缕长丝正附着清风舞动,纵使他轻阖着双眸,却也依旧难掩一身血气飘洒。
在单向的小道上,一人不动,一人踱步,彼此之间的这场相遇便已命中注定。
“哒哒...”江鸣羽率先停下了步子,他微蹙着眼眉打量起那宛若泰山般屹立的身影,眼神中有些不解:“喂!都这么晚了,你杵在这儿干嘛?”
江鸣羽的柔声让那人睁开了微阖的眼眸,如漆如墨的瞳孔点缀在白雪茫茫之上,从中洋溢着冷冽之气:“你就是江鸣羽?”
“是我,你是谁?”江鸣羽垂下悬在荷塘上的双手,点了点头。
“白临霜。”蓝衣挺起胸膛,收起折扇上的山水如画,他以平静到有些渗人的口吻缓缓说道:“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白临霜?白家的人?”江鸣羽在心中对自己沉声说道,“专门来找我的?他是要干什么?”
或许是提前预知了江鸣羽的心境,白临霜重重地哼了一声,冷然道:“你不是要挑战白家么?我来做你的对手。”
“诶?”江鸣羽歪了歪脖子,随后连忙摇头:“我的挑战已经完成了,已经不用麻烦你了。”
“少废话!”白临霜暴喝一声,吓得江鸣羽连忙后撤一步:“只欺负女孩子,算什么男人?跟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呀呀!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江鸣羽还想解释,可那一道擦着脸颊横掠而过的凌冽却是让他收了这抹意思。
“跟!我!打!”向来在人前都是彬彬有礼的白临霜如今却没有贯彻自己的形象,反倒是率先以左脚猛然踏上小道,将自己化作一枚炮弹,直冲向还未曾反应过来的江鸣羽。
“喂喂喂!”眼见强袭即将临身,江鸣羽赶忙向后下腰,转瞬弯出超过九十的弧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白临霜的先声夺人。“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