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雨小姐了?”既是判定了眼前人非己能轻松应对的敌手,姜乐冥索性收了眸中跃跃欲试的试探之光,顺应着江鸣羽的意思,接过他手上那只小麻雀的同时,又以尽量柔和的声音问道。
“额....可能吧。”江鸣羽尴尬地笑了笑,抬头望天,叹息着说道:“虽然我已经给她下了挑战书,但我还不知道她答不答应呢。所以,我打算去那儿等一两个时辰,如果没见她,那我就走了。”
“单方面的挑战书啊。”姜乐冥从鱼塘边剥下几根芦苇,为小麻雀搭起一个临时的小窝,小心翼翼地将其摆在岸上。
“恩...算是吧...哈哈...”江鸣羽挠着后脑,故作洒然地笑道:“不说啦,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我得先过去了,等我回来再聊吧。”
“哦,行吧。”姜乐冥并没有一点点挽留之意,刚想重新沉入药汤中的他,却被回旋的一句好心再度喊停。
“对了,你要是嫌这药实在难以下咽的话,我可以帮你把臭味去掉,需要我帮忙吗?”江鸣羽从鱼塘的边缘处探回头来,向姜乐冥释着纯粹的善意。
“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吧。”姜乐冥的回绝同样不假思索。“只要记得回来就行,我怕你的小麻雀受不了这味道。”
“啊,不用担心小麻雀的,这种臭味只是针对人体的,对于动物是无效的哟。”江鸣羽仅用三言两语便将这汤浑药的功用解释清楚了。
“那我就先走啦。”既然得到了姜乐冥的答案,江鸣羽自然也就不多做停留,回身踏步,朝着南边徐步走去。
一路走远,目睹着阡陌边上高挺着的芦苇渐渐变成了柔和芬芳的繁花。
如今乃是盛夏,本是繁花最为靓丽的季节,可在那缤纷的华彩中,却不乏一些七零八落的狼狈之影,当中有的是断枝勉强拖着垂落的花骨朵,彼此挣扎求生;有的则是几根高挺枝桠孤零零地站着,由其孕育的生命就凋零在根须之所。
江鸣羽默默地走在阡陌上,每当他看见两侧的残花,一抹触及心扉的同情便会油然而生。尽管它们生于繁华之中,却活得仿似异类。
“真可怜啊。”江鸣羽带着惆怅感慨道,左右为邻的十指齐张,随后慢慢靠拢,终在江鸣羽的胸前凝成一体。
片刻的恍惚后,一道生机勃勃的紫光已然翻滚于他的掌心。待这抹深沉凝形,江鸣羽便是将其高抛入空,同时嘴角嗡动,像是念叨着某种古老的言语,每等他吐出一个字,空中仿佛有生命的紫光便会膨胀几分。
“华散。”轻言的温柔为这片花海降下紫色的和风。风之所及,万物皆苏。若是原就盛放的靓丽则会更加亭亭玉立,至于那些仿似被抛弃的孤枝残桠,则是重新绽放出其本应有的美貌。
凋零的花儿再现于独枝上,盛放着柔美与欢欣;险些折断的黄枝再次挺立,顶着原先差点压垮自己的花骨朵,傲立出本应有的潇洒。
“现在就很漂亮啦。”江鸣羽心满意足地赞叹道,俯下身,他嗅了嗅那死而复生的芬芳,唇间笑意更加浓郁了。“好好活下去哟,可不是次次都有我来帮你们的。”
泛着紫光的和风一路南下,为这处处繁花送上来自于江鸣羽无私的馈赠,不论是将死之物,抑或是盎然之彩,它们都绽放出了从未有过的光泽。
目睹着世间万物的生机再现,江鸣羽面上的阴沉终是渐渐松弛,变得餍足,变得欣喜。
繁花迎着和风,就像是面对着再生父母一样,向走在阡陌上的江鸣羽纷纷折腰参拜,于花的顶礼膜拜下,他再度步入这没及膝盖的花海。
“好久不见呀,我又来了。”熟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养眼的花海随风荡漾,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到叫人不忍心将其当作决战之所。所以,当江鸣羽看见花海中央未有别影站立之时,他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簇拥下,他来到了这片花海的中心,双袖轻挥染出一条悬空的紫袍柔影,托着自己的身子半悬于娇柔之上,以免伤到对自己满是依偎之情的繁花。
“真漂亮啊。”此时此刻,人为的紫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隐去了影踪,欣赏着柔美花朵在大自然的微风中左摇右晃,江鸣羽由衷地赞叹道:“多希望一切就这样暂停下去啊。”
“是啊。”恍然间,一声清越在江鸣羽背后毫无征兆地响起。“如果时间真能就此暂停,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