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着长枪临空转起一圈轰然,一枪一人凝若一体,于瞬间切断了那三只还没来得及回溯的纤细鬼手,顺带粉碎了他的左腿。
“煞——”就像是烧红的炭被直接丢在冰上一样的声音刹那回响,待兮双一踉跄落地,他那空荡荡的左半边身子就只剩下了蠕动的微波轻雾飘荡。
“呵......”站稳身形的兮双一既没有痛苦的痉挛,也没有发出一丝痛呼,他一边冷笑着,一边凝望着不远处英姿飒爽的兵鬼,“你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残存的生命火焰,又能供你烧多久?”
“灭你足矣。”被看破的兵鬼不泛一点波动,对于兮双一的调侃,他同样报以深冷。“告诉我,骆哲阳和唐灵东,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告诉你又何妨?”稍是一愣,兮双一旋即狂笑着说道:“他们二人的灵魂被冥界收走了,而肉体则是相融凝成了我现在使用的这副残躯,换而言之,他们死了,死得透透得,连转世都做不到啊!”
“在我百余年的生命里,”得到了答案,兵鬼第一次用双手攥紧了那相伴一生的长枪,恍惚间,熊熊气焰竟是以虚无的方式裹上枪身,“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像你一样赶着去死的存在。”
“现在,你所面对的只不过是我的投影罢了,你莫不是真以为光凭这个世界的兵器,就能直接杀死我吧?一百多岁若还如此天真,那可正是白活了啊。”托着残缺身体的兮双一依旧满脸不屑,空洞的双眸更是写满了轻蔑。
“我何时说过这个兵器是来自于这个世界了?”迎着那不遗余力的嘲笑,兵鬼却是冷冰冰地说道,没等兮双一情绪变化,虚无气焰肆虐的长枪已然脱手而出,如雪落骄阳,轻松贯穿了兮双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头颅,于回旋中褪去满身色调,朴实无华地重新落进兵鬼的掌控。
“我又不是没有跟冥界打过交道,就算是你们的大王列君生来到这儿也得卖我面子,而你不过是一个三字称号的小卒而已,居然敢这么嚣张?”兵鬼声音再一次响在兮双一的耳朵里,但这一次却宛若死亡宣告,让他不寒而栗。
列君生是谁?那是冥界唯一的君王,是整个冥界,乃至世界挥手间便可翻云覆雨的存在,是天下真正的大能。可就是这样的存在,居然要给眼前风烛残年的老人卖面子.......
兮双一没能再想下去了,那悄然潜形的虚无光焰在体内轰然爆开,粉碎了他寄生所在的残躯,也一并炸碎了阴暗面的灵体。
在那雾气终年缭绕的幽寒冥界偏僻处,纵横交错地坐落着数不清的木屋,其中有两间尤为巨大。恍然间,一声爆鸣却是连带着惊天气浪从当中一座木屋中宣泄而出。摧枯拉朽的气浪轻而易举地掀翻了许多木屋,将无数道闭眼沉浸的灵体径直送上半空.......
“稳住防线!”当拥有着冥界加持的御星全面爆发之时,瑾峡与邯国的联军根本无法抵挡,只能且战且退,减少伤亡。
可转瞬间,本还骁勇善战的御星军却是毫无征兆般倒了大半,瘫软在地,抽搐不止,眼看没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这一下子的空当自然被联军抓得死死的,只听又一声霸气决伦的灭尽斩回响天地,巨形麒麟再度扬威,领着一众憋气很久的士兵愤然杀进了已无反手之力的御星兵阵。
“铿!”冰戟与黑鞘的速度不相上下,彼此的碰撞擦着火花,却谁都伤不了谁。可这一次的回旋,那称号为血的男人却是突然慢了很多很多,以至于当敦煌纵向劈下一剑凌冽后,他这才匆匆架起冰戟防御。
防御放到后手,便很难起到任何作用了。念杀理之剑那被抑制许久的锋芒一如找到宣泄点一般,直接沿着人体中线从头划落胯间,将腾空的男人彻底一分为二。
一剑起势,二剑封喉。直坠的剑芒再度跃空,横向切入还没来得及泾渭分明的男子脖颈,以雷霆之势将血分为四瓣飘零。
“破。”敦煌淡喝一声,夹杂于剑招下的罡气顿时爆发,万千锋芒如雨,彻底碾碎了血暂时降临人间的躯壳。
可就算是这样,那一团及时升腾的雾气却是囊下了肉身的全部碎片,趁着敦煌回力的片刻空当一跃百里,盘旋在远方。
蠕动的黑雾由上至下,于朦胧中再一次凝出了血的身影,只不过这次由幽光铸成的身体不再如真人一般凝实,而是多了几分空幻之色。
“兮双一死了?而且是灵体被灭?”他自言自语地咀嚼着什么,似乎对于刚刚的吃瘪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人拥有这样的能力才对。”
“本来还想着在临终前稍稍收敛一点来着,可结果遇上这些破事,唉,真是的。”当金刚林中的疑惑隐起时,这边的兵鬼却已是手握长枪,抬头望天,暗自幽叹着。
稍稍掠过远处已然隐有大获全胜之势的战局,他一步登天,再一步十里,宛若仙人般来到了战局中央,手中长枪扬出一记圆润的月牙,与麒麟一并冲锋陷阵,将煜弓国数十万兵直接打了个土崩瓦解。
“看来,不得不动用那个了啊。”感受到战局的倾覆,刚刚才重塑人形的血长舒一口气,顺手一翻,一枚灰白的丹药已然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