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抗的士兵只有不足五十人,而这剑芒的高挥,却是瞬间抽走了当中二十几条鲜活的生命。
“混蛋!”兽人最重感情,眼看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士兵们却是为自己一个生命如倒悬的败将甘愿赴死,他顿时红了眼睛。
“啧啧啧,如此情义真是叫人潸然泪下呢。”铿锵嘹亮,清越响耳。一浪银色重甲形显地平,在永夜的簇拥下排成一道靓丽却又残酷的风景线,仅供那独存小队咬牙欣赏。
踏足前列的是一位身高不差兽人的壮汉,全身裹在定制的盔甲中,唯一外露的猩眸隐泛杀意,一柄宽刃剑全长一米有余,此时悍然凌空,正牵引着黑幕中的红魅精灵。
“然而情义永远只能感动人,想要借此获救,莫不是天真了些。”直指苍穹的宽剑横扫而出,顷刻间咆哮的血红鬼影再次龇牙咧嘴地奔向苟延残喘的将军。
这次的明攻不点空灵,眨眼飞身已是近在咫尺,速度之快,就连做好牺牲准备的幸存者也没能如愿为将军尽上这最后一分薄力。
“兄弟们,等到了那边,我们再续!”仿佛亡者的眼中,世间万物仿佛都变慢了。因此,狗头将军愤懑的脸上才能慢慢勾出一抹微笑,才能在袭杀中留下最后的遗言。
然而,事实果真如此么?相信如果没有那一柄飞剑驾临,以锐不可当的气势镇住了呼啸的鬼影缠绵,这名危在旦夕的狗头将军连开口说遗言的机会也不会有。
黝黑的剑鞘一如奇兵落定,不费吹灰之力般震开了看似猛烈的鬼魅血影,激荡的余波轰然平地起,将已然认下死局的狗头将军连带其手下士兵一下子崩飞数米,直接送到了那一行刚出山的人手里。
一跃而起的黑影轻松拦下了那些个受到波及的倒霉孩子,那是一匹拥有着灰白毛发的巨狼,凶煞无比的眼眸中点缀着阴阳双色。他一边怒视着不远处的那一浪晃眼银甲,一边撑着腰杆上的倒霉孩子,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黄袍披身的黄凤临身旁。
接过已然陷入昏迷的伤患,黄凤临只是向着远方微微颔首,手中柔和绿芒浓郁,慢慢贴上了狗头将军左胸上的空洞。
至于那不远处风轻云淡的天外来客,则是穿着一道蓬松的长袍,单袖悬空而顺风舞动,仅仅露出的左臂自然而然地绕上黑鞘剑柄,纵使千军作势,来者却是怡然不惧,甚至还目中无人般稍稍打了个分神的哈欠。
“不过是为了一个人,你们却颠了一座城,而且还是自家城。这就煜弓国的风土人情吗?还真是叫人不敢恭维呢。”仅需一剑在手,敦煌倒还真的没有把眼前这么些个杂鱼放在心上。
“凝冥城之所以会死这么多人,我想是谁的责任也不用我来说明吧?”哪怕是面对着曾经贵为剑圣的敦煌,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御星将领倒是口吐狂言,丝毫没有身为后辈的觉悟。“如果我是某些人的话,我应该会乖乖束手就擒才对,这样才算是给那些亡魂一个交代。”
“我觉得,把凶手全杀了,才算是一个切切实实的交代吧。”敦煌轻蔑一笑,只见其左手手腕稍稍一转,那柄通体暗黑色调的剑刃便是瞬身如闪电,眨眼间划过那壮汉的脖颈。这记袭杀不洒鲜血,不扬华丽,只是在片刻的停顿后,让那口无遮拦的壮汉人头落地。
本距离银浪还是百米有余的敦煌,此刻却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深入一众身经百战的士兵包围圈中,在他身旁作伴的,除了那轻垂向地的鞘锋以外,还有脚边那一颗不知何时蒙上深灰的人头。
“既然来了,就赏脸陪我一支舞吧。”鄙夷尽显的蓝紫双眸掠过那一众严阵以待的士兵,随性洒脱地松了松唯一的肩膀,刚有起身动作,灵魂深处的悸动却是让他连忙腾空,向后翻滚三周后翩然落地。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团朦胧的灰光便是携着鬼哭狼嚎扑向了敦煌原先站着的位置,正如一块冰遇上了炙热的火,那方土地只不过是稍微蹭到了一点灰濛,便是化成一滩恶心的泥水,深涧在足有三四米深的坑洞之中。
“我说了,如果我是你,应该会乖乖束手就擒才对。”那名本该命归九泉下的无头将领如今却是悠哉悠哉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脖颈上那光滑的切面依旧,就连头颅也是乖乖地躺在地上,可他就是这样爬了起来,用不知从哪里来的嘴巴,诉说着冷言冷语。
“这是...”潜心疗伤的黄凤临突然扬起了头,眉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