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有一些明显的不对劲:
路还是以前他们乞丐走出来的小路,现在只是变得更宽了一些而已。
只是路边的环境确是变的有些大。
原本应该是杂草的地方现在一根草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深深的车辙还有黑乎乎的煤灰。
看向远方,越靠近阿婆所在的地方,煤灰就越多。
这里的情况并不是那么显眼,但是远方已经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李承阳心里越来越不妙了,这里的场景让他想到了他在长安开的煤矿。
想到这一点,李承阳急速的往前跑去,他有些不好的想法。
……
一座占地面积颇大的空地,周围是堆积成山的煤块。
场中心是一块块的被打制出来的蜂窝煤,看这里的规模,比他在长安开的煤矿都要大。
此时密密麻麻的人不断的在场中穿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按照李承阳之前的经验来看,就这处煤矿,完全可以供给洛阳内所有人的使用。
然而现在的他却完全没有赞叹的心思,只是愣愣的看着矿场边缘的一座坟墓,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就在矿场边缘的几堆煤矿之中,一座坟墓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从墓的规格看,就是个平民小户的坟墓,没有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现在这原本应该安安静静安眠的墓,现在已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煤灰。
若不是之前李承阳对这里无比熟悉,打死他都想不到这里会是阿婆长眠的场所。
急促的穿过乱哄哄的人群,直奔那座不起眼的坟墓。
愤怒?伤心?想杀人?
此时的李承阳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紧把那该死的煤灰给除去,阿婆肯定不喜欢满身的煤灰,她想来是个爱干净的乞丐。
虽说作为一个乞丐爱干净有些怪异,但是阿婆仍是坚持有条件的话就擦把脸。
但是现在,李承阳身为一国储君,却连阿婆这点最后的体面都维持不住,这让他怎么安心。
三女也互相对视了一眼,急忙跟上急速奔跑的李承阳。
周围的工人被粗鲁的撞开,还有些正挡在李承阳身前的被直挺挺的撞飞出去。
三女借着李承阳开出来的路一路直行。
李侍手里的匕首已经掏了出来,用危险的眼光看向所有人。
现在的情况一目了然,李侍不介意杀几个人给少爷出出气。
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让矿场陷入了一阵骚乱,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更是把所有工人都聚集到了一起。
就在有人反应过来,抄起一些工具想要好好教训这个来惹事的人时,李承阳终于跑到了墓前。
一个猛扑,趴到了墓碑上,撩起自己的衣服在碑上死命的擦拭起来。
三女随后也赶到,看到已经陷入疯魔的李承阳,互相对视了几眼,迟迟不敢上去安慰。
李承阳擦拭了好久,浑身上下都没一处干净的地方,但是墓碑不但没有变的干净,反而变的更加模糊。
甚至连碑上的字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别,不要这样,水,快去给我拿水,快点!”
李承阳哆哆嗦嗦的扶着墓碑,朝着三女嘶吼。
三女对视了一眼,急忙回身往外赶去,刚刚她们在这里看到了一处水井。
刚走没两步,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几桶装满水的木桶。
木桶被几个一身黑漆漆的工人抬着摆到她们面前,木桶上还放着几块黑白斑驳的布片。
“三位小姐,这是主家找上门了吧?先用这几桶水擦擦吧,嗨~造孽啊。”
领头的工人放下一句话,随后就扭头把围在周围的工人都打发走了。
李侍把匕首放回腰间,抬着水桶就往李承阳那里走去。
笑儿和招娣两人合力抬起一桶来跟在李侍的身后。
四个人着实的忙活了半天,等到木桶底部已经积蓄了一指深的煤灰后,那座墓碑终于漏出来原本的面目。
“阿婆之墓,不孝孙李哥儿立!”
李承阳用亵衣把自己的手擦干净,缓缓的抚上墓碑,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摸过。
“把这里的负责人叫来,还有到底是谁主张建立煤场的人也找出来,
一句话,只要是关于煤矿的,不管是人是狗,他们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冷不丁的,从李承阳嘴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李侍听到这个命令立刻掉头往那群还在忙碌的人群中去了。
笑儿和招娣则是慢慢的凑到了李承阳面前:
“少爷,息怒。”
“我没事!”
李承阳抬头挤出来一点难看的笑容。
笑儿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站到他身后不说话了。
没多久,李侍就揪着一个三角眼的中年男人来到李承阳面前。
“你们做什么?一帮贱民,你们知道这矿场是谁的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识相的还不赶紧把我放开,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贱民,连祖坟都没有的贱民!”
被称为贱民的李承阳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用那只干净的手摸着墓碑:
“我问你,之前守在这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