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匕首,长约六寸,柄雕兽颅,两侧分别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小巧而精致,一眼看去,显然是一个精美的装饰品。可那闪烁着冰冷寒芒的刀锋却显示着这把匕首是经过了工匠精心开过锋的。
在钱正鹏表示拒绝和解之后,秦风便犹如变戏法似的,手腕微微一抖,掌中便出现了这么个物件。他以拇指轻轻擦拭着刀面,再度抬头时,目光中已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若两人都是普通农夫,一把匕首或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钱正鹏却习武多年,面对秦风这个秀才老爷,莫说是区区一把匕首,便是给上一把军刀,他又有何惧!秦风那像是威胁的举动看在钱正鹏眼中,他只觉好笑。话说不通,便要动手了么?简直是自取其辱。
秦风不紧不慢地缓缓向一侧走出了几步,待行至被捆成一团,尚在墙角挣扎的耗子身前,他微微一叹。“钱正鹏,你会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的,一定会。”说完,他慢慢举起了攥着匕首的右臂,接着眼中厉芒一闪,猛地挥动手臂。
“噗”,金属入肉的闷响传出,耗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刀锋已完全没入自己胸前,之露出些许刀柄的匕首,目光满是惊惧和不解。自从县城出了事,他便回老家找堂兄混日子了,不想没几天大力便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一笔大买卖,让他速速赶回去。两人相识多年,干的那些不法之事向来也是焦不离孟,自然不疑有他,便立即启程,赶回了吴县。哪知才来到约定地点,也就是眼前这幢宅子,他便被几个面生的少年一顿痛殴,紧接着就过上了一段软禁的时光。
耗子只当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大力被人收买,为了利益而出卖了他。可这毕竟是律法严苛的江南,他原以为对方只要出够了气,自然就会将他释放。在接下来的日子,即便面对三不五时的教训,耗子也咬牙撑了下来。只待事情一过,待他调查清楚之后,再考虑报复的事。
再后来,秦风出现了。耗子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有了个大概了解,感情压根就是城门失火,殃及了他这条池鱼。秦风与钱正鹏的过节,与柳家婆媳的事他都知道,自然明白秦风的确有对付自己的动机,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相貌清秀,总是一副人蓄无害模样的秀才老爷竟狠辣至厮,毫不犹豫地便要取了他的性命!
“他。。。他不怕王法么?杀人,这可是杀人大案啊!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是浮现在耗子心间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即,他努力瞪大的瞳孔渐渐暗淡,随着全身力气的快速流失,就连痛觉都一并失去了。身子微微一抽之后,便再无半点生息。
眼前的一幕,不但死去的耗子无法理解,远远站在对面的钱正鹏同样满脸震惊。杀人的事,他也险些干过,而那个倒霉蛋就是秦风。不过从头至尾,钱正鹏都没有主观意识上要置他于死地,纯粹只是为了出气而失去了理智,从二楼将他推下去,也仅是想让他摔个半残而已。如今亲眼见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失去了,这等触动和惊惧,是发自灵魂的,与胆量大小并无关系。
两人互相对视着,因为死了人,屋内气氛显得极为压抑,秦风也只是站在那,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静!死一般的安静,便是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怕也能听个清楚。就在这时,屋外清晰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个气息略显粗重的男声说道:“陈捕头,就是这里!”
那声音极是熟悉,钱正鹏立刻便明白是大力带着捕快赶来了。他无暇去细想本该按照他的吩咐守在造纸作坊的大力为何会突然过来,为何会似未卜先知一般,还带来了衙门捕快,他来不及想,因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秦风动了!仿佛怕来者坏了自己的事,又或者想赶在衙门捕快入屋之前更进一步,连自己都一并杀了。
面对持着匕首向自己胸前刺来的秦风,钱正鹏脑袋一片空白,本能地抬起臂膀抓住了秦风握着刀柄的双手。这时候平日里学得武艺早让他抛去了九霄云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刺中。只要等到衙门捕快入屋,秦风就完了!
“砰!”不太结实的木门被人从外大力踹开,接着便出现了几个魁梧的人影。大力在,刘捕头也在,两人身后还跟着四个身着红黑色制服的捕快,几人皆是腰间佩刀,单手握着刀柄,气势汹汹而来。
“不要!”喜色尚未来得及爬上面颊,钱正鹏就已听见了对面秦风的惊呼声。下一刻,手中一股大力传来,又是一声铁器入肉的闷响,钱正鹏满面错愕地看着那柄锋利的匕首便如方才一般,又没入了秦风的胸口。
“你。。。好狠!”秦风面色陡然苍白起来,全身一颤便软软地瘫了下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太惨了!精致的小屋如今似已变成了修罗地狱,屋内满是血腥之气,到处都是斑斑血迹。那刘捕头当差十几年,自打从父亲那传下了这门差事,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见过这般惨不忍睹的一幕。他环视屋内,目光落在气息全无的耗子身上,面色已阴沉到了极致,待看向一动不动的秦风时,瞳孔陡然一缩,凝视着钱正鹏,大声喝道:“你这丧心病狂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害人性命!遇见官府中人,不但不知束手就擒,反而凶残成性,又害一命!当真该死!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闻言,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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