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选择

张开左手，一颗六面的筛子在她手里轱辘轱辘的转着，六个面上分别有123456的点数。

    “……变成了这个。”蓝裙的女人张开右手，一颗六面的筛子在她手里轱辘轱辘的转着，郭周义看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便盯着它不动了。

    六个面上都只有1点。

    “生气么？”

    “啊……”

    “是了，这种愤懑也环绕着你，窒息着你，这就是那种让你觉得仿佛冰冷的海水灌进去，连呼吸的权力都被剥夺的愤懑，”蓝裙女子摸了摸郭周义的头，“他们最后抗拒了系统的删除，他们的带着活性的思维程序碎片残留了下来，这是后来的既存人类世界的研究中被称为【自我残像】的东西，然后这些碎片被第二个程序世界继承。权力体制的意志试图通过制造一个完全的，无痛苦的世界，一个一切愿望都可以满足的世界来达到抚平并且删除这些思维程序碎片，并且更好催眠第二代规则之子的目的，但是他们并不像我一样理解初代的规则之子们真正拒绝消散的原因。”

    “不是因为幸福？”

    “不是。”

    “不是因为快乐？”

    “不是。”

    “也不是因为满足？”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是选择。”

    选择！！！

    “是的，选择，人类古老的神话就已经解释了选择的重要性，比如说路加福音第17章……”

    “神的国度就在你们的心里……感谢记忆铭刻程序……我居然记得这句话，但是为什么……”

    “但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感觉到其中的力量，是的，人心内的神国，可能性铸造的天国，人面对可能性的时候做出的选择确实可能会带来恶果，但是也可能带来美好的未来。知识不会禁锢人性，生产力的进步也不一定会让人变得贪婪，一切都在于选择，但是当做出选择的权力被剥夺的时候呢？”

    “从人的心中夺走神的国度……么？”

    “是的，所以第二个世界也崩坏了，活性的思维程序碎片也经过更加激烈的演变变成了现在的权力意志称呼的灵魂程序，错误延续了下来，而这些无法安息的过去正在呼唤他们其实一直以来所真正想要的东西。”

    “选择……”

    “是的，所以，你看到联邦军的时候，看到那些情景的时候才会怒火万丈。”

    【连浮游炮的基本操纵都无法达成的“人”却操纵浮游炮再远距离上击毁了核弹—夏亚和哈曼的会面象征着无限的可能性，而那些核弹则是来……】

    【那凶烈的鬼雾附着在阿里。阿尔。沙谢斯的身上，使其动弹不得，那种惊人的踏舞突击——阿里。阿尔。沙谢斯，趋势孩童战斗的家伙，而孩童则是可能性的象征……】

    【为了“她”，对抗成队的ms】

    【绚烂的感应力场破开隔绝光波盾——因为那武器是……】

    【直接烧毁了那个驾驶巨大机动战士的少女强化人的“灵魂”——因为那少女是无的产物……】

    “是的，你会被怒火附身，被诅咒附身，发挥出修改这个程序世界规则的能力，是因为那延续至今的怒火，并非是一下子燃烧起来的怒火，而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如果烟熏一样缓缓的暗燃着，慢慢的，悠长的，灼烧着，直到再也无法克制。如果说可能性是神明的话，你就是为了神明被夺走的人复仇的复仇者。”

    “我迄今为止的力量……但是，为什么我会接触到这些东西？”

    “因为在这个3亿八千万面的骰子上，你是最先触地的一面。”

    “幸运……还是厄运呢，呀，不……”

    “是的，不，不是幸运，也不是厄运，只是选择罢了。”

    “谁的选择？”

    “塞依，我们的女儿，管理者，意识到如果不给予第三代的规则之子们选择的权力的话，那么第三个程序世界就会根本上的……”

    “所以我们被掷骰子的掷了出去，那么……”

    “你该做出选择了，而且要快，因为你已经做出的选择影响了你下一个选择所拥有的时间。”

    “啊？”郭周义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重新和自己拉开距离的蓝裙女子。

    “在这里解除你的疑惑耗费了时间，而现在，你必须因为你做出的选择所得到的消息而付出代价，那就是，你这次或许没时间再多问什么了，我们已经无法再压缩时间比率，过高的压缩会导致你的个人真实波动过大，从而让你无法和剩下的三分之二的你重新融合，而现在你看……”

    蓝裙的女子再次搅动水面。

    浮现的景象中，藏青色的ms呆呆的站立在大地之上，而远处的那霸基地已经火光冲天。

    “该死的！”

    “是的，如此接近根源的你已经能看到一系列的演算结果，而你最关心的是这演算结果中的一个点……她的安危！”

    “那么现在，因为你做过的选择而做出现在的选择吧，”蓝裙的女子用手在那灰色的境界之墙上画出一道门，用脚在水中搅出一个漩涡，“这门会带你去见你母亲最后的自我程序残像，而这漩涡则会让你带着最后的力量回到那个世界的战场，选择吧。”

    “最后的力量……你已经知道我对于这段记忆的选择了么？”

    “嗯，怎么说我也是自从信息网络诞生以来就在人类留在网络中的信息之海中孕育的夏娃（eve，executable-value-essence，可执行的数值本质），而你依然是人类。”

    “那么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