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过完年,四丫头虚岁到了五岁,自诩大人,好不得意。
她的压岁钱,全被老娘收起来,美其名曰帮她攒着,等上小学买花书包,新文具。
胡同口新开了一家商店,烟酒糖茶,生活用品,种类很齐全。
摸着私藏下来的钢镚儿,四丫头满心雀跃的拉着韩芳,让对方带她去买糖葫芦和糖人儿。
李佳和程方圆宠着她,但在吃糖上控制得很厉害,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
周扬倒不在乎,小孩反正要换牙,更何况四丫头吃糖,也不算太厉害。
韩芳也很可怜她,对她央求着买零食的行为,不忍心拒绝。
到商店,挑花了眼,往常哪见到过这样眼花缭乱的零嘴儿,兜里的钢镚儿,根本不够用。
她懂事,知道不能管韩芳要钱。
开动小脑筋,冥思苦想,她亲娘,不可能。
她嫂子,恐怕一下就能猜到这些小九九。
她亲哥,这会不在家,而且她知道,亲哥在家里处在比较窘迫的最底层。
那就唯有疼她爱她向着她的程老二了。
更何况,对方收的红包不比她少。
回家之后,鬼鬼祟祟的探好风,朝东厢房钻。
程老二的宝贝和钱财全放在炕脚的木箱子里,她试过,以她的力气,完全能打得开。
确定了程老二不在屋,她窃喜着抱住大箱子,心想开启宝藏之后都买点什么好。
一低头,失望了,木箱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了把锁。
扯着嗓子喊,“二哥!”
正在西厢房跟韩松闲聊的程万里一机灵,窜起来往东厢房跑。
进屋,“妹子,咋啦?”
四丫头撅着嘴,目光幽怨,“二哥,你不稀罕我了。”
“妹子,说这话之前你可得摸摸良心,咱家里,二哥啥时候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忘了上回二黑和小花追着你屁股后边咬,是谁把你救了?
还有你嫂子的花瓶,你哥的茶壶,吴婶的梳子......”
他越说越伤心,这都是背在他后背的黑锅。
就算拿这些黑锅练手,都该磨出个国宾馆的主厨了。
“这锁头咋回事?”四丫头板着脸问。
程万里一愣,随即恍然。
他的压岁钱都藏在箱子里,这几天憋得心痒难忍,愣是一分钱没花,舍不得,这可是他以后发家致富的老底儿,成为上流社会精英的资本,老程家下一代的希望。
“妹子,找玩具的话,翻炕上那个纸箱子,都给你装好了,得意哪样,一会你抱自己屋去。”
四丫头不依,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行,我就要开箱子。”
把她抱起来,笑着问道,“妹子,你不是惦记二哥这点压岁钱吧?”
“胡说,我有钱,比你还多,才不稀罕你的。”她憋红着脸,到底是个小孩,撒谎没有大人那么风轻云淡,行云流水。
“妹子,玩具随你玩,箱子是万万不能打开的。”
“二哥,好二哥,你开开,让我看看,我保证不碰你的压岁钱,瞅一眼,”竖起一根肉肉的小手指,她继续保证,“我就瞅一眼。”
苦苦哀求,弱小可怜又无助。
程万里坚持道,“不行,肯定不行。”
“我保证不乱动。”
程万里还是摇头,“还是不行!”
“为啥?你信不住我?”
程万里面色古怪,仰天长叹,目光逐渐涣散,失了焦距。
“妹子,我是过来人,你还没来之前,你嫂子的钱就是这么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