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果然不多嘴,只有林乔个别字眼翻译的有出入的时候,她才小声告诉周扬。
林乔说,“华清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学校,培养了数不清的伟大科学家,知名学者,能到华清交流访问,池田先生深感荣幸。”
周扬就说了两个字,“谢谢。”
林乔又说,“两国一衣带水,同种同根,自邦交正常化以来,两国政要、学者和企业家竟相奔走,为两国友好努力,索尼很荣幸成为其中一员......”
周扬打了个哈欠,说,“林先生,烦请你转告池田先生,贵国仁人志士做出的努力,我看在眼里,全国十亿老百姓也看在眼里,情况如何,不是你我能改变的,由历史和未来,还有两国老百姓决定。”
吕蕙质拍打他一下,示意他注意影响,别胡说八道。
林乔犹豫再三,把他的话如实翻译给池田清宴,后者脸色一变,语速极快,以训斥的口吻说了一通。
不用林乔再翻译,周扬听见池田清宴话了带了个“巴嘎”的字眼儿。
与西洋人相比,东洋人对我国的傲慢虽然藏在骨子里,略显含蓄,但来的更为让人厌恶,池田清宴连含蓄都懒得含蓄。
“池田先生,我想你应该粗通中文,恕我直言,贵国盛产一流的商人和企业家,但也盛产蹩脚的政客和谈判家,很不幸,你算不上前者。”
林乔怔住,苦笑着摇头。
吕蕙质皱眉欲言又止。
池田清宴说,“周桑,索尼的业务遍及全球,靠的是同仁的智慧和勤劳,不是妥协。”
周扬反击,“毫无疑问,索尼是一家闻名世界的企业,是一家值得尊重的企业,与贵司相比,我只是沧海一粟,但我有一点与贵司保持相同看法,勤劳和智慧都是我追求的品质,恰巧,我也不打算学习妥协。”
气氛一时僵住,池田清宴拂袖而起,说道,“周桑,你会为这个愚蠢的决定后悔。”
“抱歉,人都会后悔,谁也不能免俗,我更倾向于让我后悔的决定有没有价值。”周扬同样站起来,毫不相让的和池田清宴对视。
他的倔脾气上来,吕蕙质拉也拉不住,只好不住的和池田清宴表示歉意。
她的殷勤和歉意注定毫无收获,弱小者越是卑微,强大者便越会傲慢。
池田清宴摔门而去,林乔耸肩表示遗憾。
两方不欢而散,吕蕙质抱怨说,“让我说你什么好,上下都这么紧张,别再酿成外事纠纷。”
“放心吧,吕老师,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
他心里有底气,就凭他手里捏着两个商标,索尼只要还想进国内市场,就不敢真正撕破脸皮,只要他不松口,索尼很难绕过去,即使以见不得人的手段解决了这件事,也总归是个污点。
像这样的大企业,考虑的远没有这么简单,打算进入我国市场就要考虑到民间情绪和两国关系。
索尼大概也知道,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两国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说不准哪天算旧账就把这个污点翻出来反复鞭尸。
而且,对方要是真有诚意,也不会说一堆假大空的套话试图激怒他,资本从来没有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的硬气,相反,资本最擅长的就是交换和妥协。
赚钱吗,不寒碜,该装孙子的时候,生意人的膝盖比谁都软,如果生意人的膝盖还硬着,绝对不是突然醒悟,更大的可能是对方给的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