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个不嫌弃的性格,也不觉得跟他姐夫要钱是一件多没面子的事。
认识了程方圆以后,周扬已经没有了随身带钱的习惯,家里大事小事有程方圆操持着,他乐得清闲。
自从程万里搬进来以后,才习惯随身带着点。
时蔬瓜果,鸡鸭鱼肉,德四儿和小五子隔三差五的往过送,家里吃喝用度都够。所以程方圆管得紧,肯定一分钱也要不到。
掏出几张票子,程万里顺手夺过来,拱手,“谢了,晚上给我留门。”
拿了钱,他可不像是个伤者,甩着胳膊哼哼呀呀的走了。
周扬也往内院走,第二进就三间房,两个耳房一个后罩房,门窗全都加固过,用来放现金和票据文件。
王卫红运回来那两个保险箱根本不够用,他的现金码放在后罩房的炕上,密密麻麻一层,尽显壕气。
两个保险箱存放重要的票证,大多数是陆陆续续注册的商标。
从炕上又抓了一把钱,把门窗锁好,往前院走。
程方圆在小屋里看电视,上月底,小五子总算把家电凑齐了。
刚进屋,程方圆问,“万里呢?”
“出去玩了。”
程方圆抱怨道,“你呀,别总是惯着他。”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是闲不住的时候,又躺了半个月病床,多走动走动也好。”他说着走到沙发前头坐下。
程方圆靠过来,佯怒,用拳头锤他。
“你们姐俩别见面就跟仇人似的,万里野惯了,咱帮他慢慢改。”他搂着程方圆的腰,打发完小的,还要哄大的。
“就看不惯你这老气横秋的语气,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她心不在焉的看电视,嘟囔着说。
“我是他姐夫,是长辈,应当应分。”
程方圆叹气,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说,“有个事不怎么露脸,但我也不能瞒你,书桌抽屉里的零花钱这几天眼见着越来越少,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后罩房里有多少钱,周扬从来没瞒过她,她花钱不管多大的数目,周扬也不拘着。
如今她小弟成了家贼,让她觉得脸没地方放。
周扬沉吟一会,他也知道这钱肯定是他小舅子拿的。
“万里和你说过没有?”
程方圆泄气,哼哼唧唧的说,“怪就怪在这,他也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每回少个十元八元的,第二回再拿的时候还提一嘴。”
想起来就气,只有涉及到两件事,姐弟俩才有沟通。不是你书桌里的钱我拿了,就是姐,晚上吃啥。
“不告而取是为贼,万里说了,挺多算是借,又不是外人。”
程方圆既感动又觉得恼怒,嘴撅起老高,说道:“事后才补救,有什么用。”
周扬抱着她放到自己腿上,给她揉脑袋捏肩,劝慰道,“三瓜俩枣的,别对万里太严苛了,当心适得其反。”
“你觉得这是小事?”
周扬不置可否,十元八角,在他眼里的确是小钱。
“唉,勿以恶小而为之,晓得不?”
“没那么严重,没必要上纲上线。”
“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是原则问题,有前车之鉴的,历史上轻罪重罚的例子多得是。”
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程方圆推他一把坐起来,正色道,“当年有个人就因为偷了个桃儿,被判了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