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
小五子赶紧跑过来问:“金霞,出啥事了?”
没理会她哥,马金霞冲着周扬急切的说道:“三哥,嫂子上医院了。”
脑子嗡一下,眼前一黑,德四儿和卢月芳赶紧扶住。
“不是嫂子,是她小弟让人捅了。”马金霞捂着嘴又来了一句。
小五子瞪了马金霞,呵斥道:“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周扬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他媳妇就好。
低头拄着大腿好好喘几口气,“我得看看去,有事回头再联系。”
德四儿说:“要不我送你吧。”
想想也行,德四儿有摩托车,方便。
最后骑了两辆摩托车,德四儿小五子兄妹和卢月芳都来了。
到了医院,马金霞带着大伙往里走,一直走到手术室门口。
程方圆正窝着脑袋蹲在墙角,无助极了。
大伙落后几步,周扬走过去蹲下来,拍拍程方圆的肩膀,程方圆抬头,一下扑到周扬怀里,嚎啕大哭。
哭了好一会,程方圆揉揉眼睛,缩进他怀里,抽噎着说:“人丢大了,咋还都来了。”
把程方圆扶到椅子上坐下,德四儿小五子和卢月芳过来打招呼。
等程方圆情绪稳定了,周扬才问:“咋回事?”
对他这个小舅子,程方圆以前提过几句,也是带着愧疚。
他小舅子叫程万里,小他媳妇两岁,父母都是外交口的,整天不着家,姐弟俩都是养在姥姥家的。
当时的政策,家里有两个孩子的,最少要有一个孩子下去插队,程万里才十三岁一个小萝卜头,就到京郊插队去了,在乡下的日子苦,身板落下了,读书自然也是没有机会的,这么一来,整个人生就耽搁了。
到现在,勉勉强强算是个二流子,走街窜户的胡混,伤天害理的事没干过,但小偷小摸避免不了。
长姐如母,她想管,可一想到弟弟为自己遭的那些罪,心里撕着扯着的疼,硬气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可等她能狠下心来管,才发现已经管不住。
男孩子像爹,她家的情况又不好,赶上父母离异,程万里最后一个榜样也没了。
一个信仰的坍塌,必然伴随着另一个信仰的重生,只是后来居上这个信仰如何,不用想也都能明白。
程方圆哭的揪心,大抵上对方因为什么被捅,她也不太清楚。
如此一来,她就觉得更伤心。
为弟弟不值,为她自己不值,也为这个家不值。
她弟弟是个聪明的,懂事早,十三岁的时候就敢拍着胸脯替姐姐下乡。
“进去多长时间了?”
程方圆揉着眼睛,哭唧唧的说:“我也不清楚,万里的朋友找到学校的。”
周扬问:“万里的那个朋友那?”
话里带着火气,自家小舅子伤重,朋友却能报信,他第一想法不是感谢人家,而是觉得他小舅子遇人不淑,交的朋友不讲义气。
另一个墙角站起来一个瘦瘦的小年轻,哆嗦着举手,眼神怯怯的绕过周扬,望着德四儿和小五子。
小五子窜上来揪住小年轻的衣领,摔到墙上,抡圆了胳膊,上去就是一顿大耳帖子。
“孙子,你咋又冒出来了。”
小年轻顺着鼻子窜血,告饶道:“金凯哥,这事不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