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你做的的确很完美,骗了张其身,潜意识的让他误以为他爹是在子夜来的,这是第一个漏洞,你不知道万利坊里有漏,所以我知道了,张其身来的正确时间是在丑时。
说到这里,就得说说你‘盗取时间’的操作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那么赶巧遇到打更人,这样打更人就帮你证明你是在初入子夜时,快要到家的。
随后到了家中更是有妻子帮你作证,你到了家中就睡下了,随后,重点来了啊…”
胡休举起了他手中的茶杯,紫色的,还有花纹,很是好看,这个杯子,就是胡休从他家里顺来的。
“这个就是你用来偷取时间的重要工具,严允你倒也是心狠,敢给你老婆下蒙汗药。”
是的,就是蒙汗药,衙门要是想查一个人最近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也不难,从地痞、无赖嘴里自能套出话来,这蒙汗药就是严允到黑市里买来的。
“没事的,这种蒙汗药剂量低,汐子只是昏睡了一个晚上,就醒了。”
却还说着剂量低,这剂量再低,那也是蒙汗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
“同样的蒙汗药你备了俩份,在子夜,一份让你老婆喝了,迷晕之后,一份在丑时之后,又骗张成元喝了,我手边的例外一个茶盏就是证据。”
胡休指了指例外一个茶盏,这个线索,胡休险些是漏掉的,幸好在第一次发现张成元的尸首时,看见了桌上的茶盏,并且记在了心上。
“等到张成元昏睡了过去,就在他腰间系住了绳扣,再连接住院子中荒井上的辘轳,把他推进了荒井之中,蒙汗药的剂量,你自己也说过了低,所以张成元在落入深井后,很快就苏醒了。
刺骨的井水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张成元下意识的想要呼气,猛吸了一下,冰水入喉,想要呼出去,却怎么也呼不出。
他的咽喉仿佛哽咽住了,手脚在水中胡乱的蹬着,没过多久,人便死了,你再把他的尸首从水中拉了出来。(干性溺死,可能出现的反应)
还有一点,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这口水井内的水是死水,把尸首拉出来的那一刻,其实你已经有些后悔了,但你还是依照计划,把尸首背上了二楼。
伪装好了尸首和现场之后,你想了下,就把死者的外衣脱了,换上了一套白衣,这套灰衣服就被你重新丢入了井中。
你这个时候大意了,这个行为做的多余了,甚至可以说是掩耳盗铃的行为。”
的确是有些多余了,严允不脱掉他的衣服还好些,还能混淆一下胡休的思路,但这衣服一换,胡休自然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更是惹人生疑。
“随后,你就重新回到了家中,急急忙忙的拿着家中本就不多的皂荚洗了个澡,去药铺之前,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种行为就是想换掉身上的‘味道’。
你的本心是洗掉,因为背尸体时,身上被所染上的臭味,但连你自己都没想到,你想洗掉的是自己的杀人后,自己的负罪感。
我说的是与不是?”
胡休到现在都还有些不相信,这样一个怎么看都是个有修养的老实人会杀了他的张先生,可现在所有的证据指向了他,连他自己都半承认了,难道这世上人心都那么难辩的嘛。
“呵呵~我自己我也不知道。”
严允眼睛无神的四处瞟看着,俩只手无意识的朝外摊开。
“为什么杀张成元?”
虽然这句话经常出现在一些电视剧、或者电影的桥段中,但胡休还是那么问了,他想知道严允杀人的真相。
“我给过他机会了。”
“谁?”
胡休一下没听懂,问的为何杀人,怎么突然转到了给人机会?
“我给过张成元机会了,可他没把握住,那我只好杀了他。”
他就是个疯子,一句‘只好杀了他’,毁掉了在场所有人对他,儒雅、随和的固有映像。
“就那么简单?”
“对,就那么简单。”
胡休深呼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人类之所以能为万物之灵长,是因为,人有情感这个东西,可严允,对于这个却像是少之又少。
“你跟着张成元有很多年了吧,你对他就没有一点点的感情?”
胡休瞟了眼张其身,这个时候,真凶自己跳出来了,这小子看严允凶狠,就连屁都不敢放出来一个。
那俩“好徒弟”,更是低眉示好,什么话都不敢多说。
你看看,这堂下的一众人,除了桑平,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一个欺软怕硬不孝儿子,俩个不敬师长不忠徒弟,一个狼子野心,一遇事便獠牙毕露的药童严允。
胡休自己都为张成元报不公,他这一生,救了不知多少人,自己身边的人,个个却如此对他,估计他死都不会瞑目吧。
“感情?我与他之间何来的感情?胡世子倒是说的简略了些,其实我做张成元的药童已有十年有余了。”
“那你还害他?”
“那胡世子可知道,这十年,他是如何对我的?我作为药童尽心尽责,服侍他,做事无不细微不至,他那般对我,他下了地府,都应该感到羞愧。
当年我父母因恶疾而死,我便弃文从医,那时我独自一人到了平安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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