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救个观众

   崇祯肃然命令：“立即脱去皇子服装。”

    太监捧来准备好的百姓服装。

    崇祯亲为三位儿子解衣换上布衣。

    他手扶三个儿子的肩膀，冷静而又语重心长地作了最后告诫：

    “社稷倾覆，为父之过也。然我总算是尽心竭力了……

    你们今日为皇子，明日即为庶民。

    离乱之中，应当混迹百姓间隐藏名姓；见年老者呼之为翁，少者称之为叔；

    万一尔等苟全性命，找到忠心之士，应报国仇家恨……

    去吧，莫忘为父今日之诫。”

    说完，他将那道诏书塞到太子的贴身衣袋中，摆摆手说道：“好自为之，见过母后母妃之后就去吧……”

    崇祯看了看处于殿中的孩子，命人把周皇后和袁妃叫来，连呼左右进酒，一口气饮了几十杯。

    崇祯在安排后事的时候，大顺军驾飞梯攻西直、平则、德胜诸门。

    由少年组成的“孩儿军”攻城勇猛，守军或逃，或降。

    “孩儿军师孩儿兵，孩儿攻战管教赢；只消出个孩儿阵，孩儿夺取北京城。”

    太监曹吉祥开彰义门，大顺军一拥而入，进入内城。

    太监王廉急急忙忙走入大殿，一跪伏地禀告崇祯道：“陛下，彰义门已破，曹公公开城投贼了！”

    崇祯不无纳闷地问：“侍卫上直军所练之兵，在哪？”

    王廉说：“陛下那里有兵，唯速走。”

    崇祯皇帝此时正在饮酒，喝到半醉，对于这个结果，他早已有心理准备！

    此时的他，苦笑着，吐出这么一句话：“苦了我的百姓们了！”

    也在此时，守在一旁的太监张殷，鼓起勇气，对皇帝嘣出了他一直想说，却又一直不敢说的真心话：“皇上，跟他们（大顺军）和了吧！”

    张殷的意思是，叫皇帝向李自成投降。

    张殷作为太监在宫中多年，早已学会了说话措辞高雅体面，然而，听者有意。

    这话从崇祯的耳朵听起来，则是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想不到连你张殷，也起了叛心。

    于是，崇祯借着酒意，挺身拔剑，当场就把张殷刺死了，剑尖在滴血。

    崇祯意识到：不能再喝了，趁现在还清醒，要安排后事了。

    殿中的太监宫女大惊失色，一时都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大太监王承恩带着皇后和后宫妃嫔公主进殿，看到殿中血液和尸体，王承恩快走几步说道：“陛下，您无事吧？”

    崇祯挥舞了几下宝剑说道：“朕无事，只是一个怯懦小人而已！”

    他从容的来到皇后面前，尽管很难开口，但是，事到如今，没有别的选择！

    崇祯对着皇后，嘴唇颤抖着蹦出了这几个狠字：“城破国亡，尔为天下国母，应自绝……”

    周皇后早已从太监口中得知：闯军已逼近内城，所以，皇后其实也有心理准备。

    古代皇帝从小读圣贤书长大，不可能容忍自己死后留下女眷、受反贼侮辱、玷污。

    所以，自古皇帝死，皇后就得跟着死，这就是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