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无定河边的白骨吧。”
肖惟身着墨蓝色方胜纹锦袍,阳光轻落,惨白如纸的面色多了点活气儿。他用恳切地眼神看着他,又分神思念起另一块墨玉的主人。
尊中绿醑意中人,花朝月夜长相见。
“你的酬金,我收下了。”
朱远天使出了八成的功力逃离此地,他清楚肖惟察觉到了他这不是轻功。他只解释说他这是天生的,肖惟也用稀松平常的口吻说。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赶路无聊,这位大理寺少卿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他问他能飞多高,能飞多快,最长能飞几个时辰,除了飞还不会别的,比如移形换影啥的。
“你指的移形换影是哪种?”
“站在地上默念着我要去洛阳,然后下一瞬就出现在洛阳了。”
“不会。按你的说法,这是另一种超能力。”
“啧,技能太单一了。”
“但是你没有。”
“嘿嘿,我的超能力就是我聪颖绝伦的大脑。十六岁的进士哎,放眼整个大荣朝能数得出来几个?”
朱远天立刻加速,冷风能够让他闭嘴。
肖惟的确有自卖自夸的本钱,如果,他是娘的儿子那就皆大欢喜了。
小时候,朱岑楼也很努力读书,只可惜他实在不是这块料。别的孩子一天就能学会的文章,他要花上三天。可武功就不一样了,学轻功,简单如探囊取物。慢慢地,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会飞,不需要招式不需要运功,连足尖都不用点地,就可以腾空而起。
也许,他上辈子是一只鹰。
十六岁那年他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没有回去。他不愿继续读书,坚定地选择了飞贼这条路,娘便和他断绝了母子关系。
朱岑楼,实在是太拗口太文气了。
所以,他给自己取了远天这个字。
朱远天,听着就像能够流传千古的一代神偷。
至于江湖上的人给他起的什么盗鬼,什么凌空虚渡,他都无所谓。管天管地也管不了别人的嘴。
劫富济贫这种侠盗们最爱干的事,如果他有空也会做一做。不过,更多的是劫富济己。他偷得不多,够用就行。他不讲究吃穿,也不沉迷美色。至于酗酒赌博,更是不沾。
他喜欢过无拘无束,来去自如的日子;去挑战那些偷起来很难的宝物;还有,结交一些有意思的人。
所以,他盯上了肖惟。
他偷了几次墨玉獬豸,可是都没能得手。肖惟不怕贼惦记,时时刻刻都防着他。不过,看他查案查得焦头烂额,他也减少了次数。
也不知道肖惟坏了哪路大神的好事,惹得人家不惜下血本也要杀他灭口。不过,能把他送回洛京,看那帮人气得咬牙切齿,倒也是趣事一件。
中午,肖惟睡饱了换他去休息。
肖惟慢慢地转动着腰臀,又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脚腕。他在屋里溜达着,朱远天已经睡了过去。
桌子下面堆着些废纸,他把它们捡起来,拍掉厚厚地灰尘一张张看了起来。都是些手抄的经文,还有没写好的家信,可是,当他看到这里头唯一的一张画时却顿住了。
仅以水墨描绘的玉兰,花瓣纷披错落,花枝纵横不羁,绰约新妆,迎风摇曳。笔墨干湿浓淡相宜相辅,花儿的清姿逸态跃然而出。这般潇洒灵动,逸气豪发的手笔像极了任雨烟。
泛黄的纸上还题了一首诗,只是这字却陡然换了个风格。法度谨严,苍润秀劲,恍如阮籍遇上了司马光。
新诗已旧不堪闻,江南荒馆隔秋云。
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赠君。
“为光,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