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凤鸣鹤唳的吟诗声从画舫中传来,此人弹奏的琴曲宛转悠扬,音韵可裂金石。
不知哪个方向吹来的风,吹动了听者象牙白的衣袍,亦吹皱了波光潋滟的水面。
“公子,真的不用我陪着吗?”
“父亲不在了,我这个没有功名在身的人,对谁都不是威胁。”
汪家庆只好依了鹿阡,他目送他登了船,画舫荡开,载着酒香琴声,缓缓驶向了城外。
鹿阡进舱,肖惟正优雅地坐在琴案前,一身松花绿的圆领袍,束发的白玉冠水头极佳。眉眼明净,神情散淡,如秋风般飒然,似春雨般朦胧。
虎背熊腰的公冶璧则手持酒盏立于窗边,身边的龟鹤延年铜烛台,烛光摇曳,给他雪白的皮肤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闭着眼睛,不知是在享受晚风还是陶醉在美酒中。
蓦地,几点自卑,掠上了鹿阡的心头。
“鹿阡见过肖少卿,公冶录事。”
“鹿公子不必客气,坐。”
鹿阡走了过去,只见红木案上酒水茶汤、点心果子俱全。肖惟很自然地提起酒壶为他斟酒,仿佛鹿阡是他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他又在鹿阡开口婉拒之前摆了摆手,鹿阡只好默默领受了这杯酒。
船舱里十分安静,静得他能够听到酒水滑入喉咙的声音。
“鹿公子,一路上辛苦了。”肖惟拣起一片糖姜丢进嘴里,“只不过,你的辛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鹿阡把酒盏搁回案上,笑了笑,道:“您说得是。”
“比如说,街头巷尾都在传的《好事成双》,是不是扰得鹿公子的耳朵不得清静?”
鹿阡把背挺得直了些,十分笃定的说道:“鹿家并没有所谓的白玉观音像,都督府里父亲留下的遗物中也没有。”
“我相信。”
“家父只有两房妾室,且都已年过四旬。来越州赴任时,家父只带了几个老仆丫鬟,都是家生子,绝没有强占过什么年轻美貌的女子。”
“这一点,我也相信。”
公冶璧转过身来,手指转动着半空的瓷盏,道:“平民英雄,苦命美人,奇珍异宝,快意恩仇。编话本子的人很了解底层百姓的喜好。都督府的库房里确实从未出现过白玉观音像,至于宫矩生的妻子苏晴晴,其实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鹿阡悬着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这位肖少卿,其实查访了不少事情。汪长史觉得此人不靠谱,可公冶璧方才的话,每一句都是向着父亲的。
更何况,现如今除了这位千里迢迢来查案的大理寺少卿,他鹿阡还能相信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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