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净对肖惟的话半信半疑。
他虽没怎么见过鱼符,但是肖惟举手投足间的贵气是做不了假的。只是,他真的会追查到底吗?毕竟,那只是一群小乞丐啊。
他坐在门槛上发呆,白日里穿的那件僧衣已经洗好晾在了绳子上,没能拧透的水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洇出一片水痕。
月朗星稀的夜,晚风里尽是清凉的草木花香和燃尽的檀香气息,闻着让人舒心。树间的蝉鸣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了净开始喜欢听蝉鸣了,因为有活气儿。枯燥单调的声音,剐蹭着耳朵,心里的憋闷也跟着剐没了。
他是个弃婴,被丢在大云寺后门的时候,除了身上裹着的襁褓,什么信物字条都没有。生下他的人大概是真的不想要他,也不想让他长大了去找自己的根。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就做了他的师父。
师父管着寺里的停尸房,每当出现了无名尸体,大云寺都会帮忙收敛。也许是和尸体打交道久了,师父不怎么爱说话,其他的师兄弟们说师父老是阴森森的。
可是,师父最和蔼不过了。
有时候,他晚上饿了,师父会悄悄塞给他半个馒头;他半夜做噩梦惊着了,师父会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
大云寺规矩森严,能出去的机会很少。
他去过一次北市,恍惚间以为自己来到了极乐世界。师父看他那副傻样子便告诉他,等他长大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长大?
他抬起头,又踮起脚尖,想要平视师父还早得很呢。
“不做和尚也行的。”
“那做什么?”他不解,“徒儿要一辈子跟着师父。”
“一辈子?顶多半辈子。等你长大了,师父也老了。”
“师父怎么会老?哎?那个是什么呀,师父?”
“转糖画。”
“糖?能转还能画?”
师父买了一个兔子糖画给他,他发誓,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有一天,师父病了,他去负责照看尸首。他觉得屋子里好像比以前要冷,他听到奇怪的声音,愣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于是,他小声地念起经文来。
他一直记得,那天是个多云的天气。大风把窗子吹得乱响,阳光神出鬼没,忽而照在一只没遮严实的手腕上,他似乎看到了一道小小的彩虹。
了净揉了揉眼睛,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发着亮光。
一步,两步,三步,他小心地挪了过去,仔细一瞧不过是条长命缕。手腕很细小白净,丝线的编法也不复杂。
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的碰了一下长命缕……
“奴婢真的没有勾引老爷,请夫人明鉴啊!”
“哼,小狐狸精,还敢在这儿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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