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成毓之啊成毓之啊,你真是自寻烦恼啊……”
到了家,愁思百结的成毓之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人察觉出她的变动。睡觉前,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除了会随着时光流逝的年轻,一点优势都没有。她耐心地梳着头发自我劝慰道,大概,日子久了就会变淡吧。
挽好了睡髻,她钻进被窝里开始睡觉。
肖惟的身影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他姿态闲适的握着缰绳,踩在马镫上的脚随意地晃荡着,腰杆却挺得笔直。身边跟着的小厮手里提着东西,可能是去南市买了什么东西才回家。
成毓之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雪白的纱帐,咬住了下唇。是不是洛京城有许多少女也像她这样为了肖惟而辗转难眠呢?
她回忆着他和她的几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
成府的成二小姐害上了相思,而肖府也有人惦记上了成二小姐。
不过那人却是个女子。
霜镝留意起成家二小姐,既是因为耳濡目染的敏锐,也是出于女人的直觉。
替人安抚马儿,正常;派自己护送,不正常。探真还告诉她,浴佛节那天,少爷又遇到了成小姐,还悄悄护送了一段。
放生会那种地方向来鱼龙混杂,可要不是有心,为什么要护送,还不想让人知道呢?
她关注着成府的动向,再过几个月,成二小姐就及笄了,成夫人正在物色女婿。霜镝把成夫人相中的几家公子的资料搜集整理完,趁肖惟休沐在家的时候交给了他。
肖惟待在书房里,手里翻着一本《宣室志》。他扫了眼纸上的这几个陌生人,不明白霜镝的用意。
“成夫人觉得这几位公子都很适合做她家的二女婿呢。”
“你很闲嘛。”
“只要是少爷的事,再忙也不忙。”
“我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就当我做白工咯,不过,这些人都不是少爷的对手。”
霜镝笑着退下了。
肖惟把这摞纸全部摊开来。
“成二小姐,成毓之。”
第一次见她时,她低眉敛眼,少言寡语;第二次偶遇,她好心提醒,据实相告;第三次,她镇定自若,从容道谢;第四次,虽然聊得不多,可也算是心意相通了吧。
成二小姐不算很美,掉进人堆里就很难找出的普通长相。
她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内敛,似乎比他还要老成。明明是养在深闺、生活平淡的官家小姐,为什么会有这种性格呢?成家人口简单,不存在什么无聊的宅斗,难道真的是天生的么。
他觉得她很有意思。
接二连三的巧遇,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他要是不把握好,岂不是辜负老天爷的美意了。
但是肖惟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他对她来说,会不会太老了?还有那些传得离谱的闲言碎语,她会不会看不上他?
婚姻不是儿戏,若,自己只是一时兴起呢?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肖惟看着墙上挂着的竹石图,想起了那张去了多年但依旧无比鲜活的面孔,不由得笑了。
“若是你在的话,一定会笑我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不像个男人。”
画,寂静无声。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不能谈恋爱,不能慢慢了解。直接就是结婚,还不能随便离婚,和离也好休妻也罢,都是毁了人家一辈子啊。”
“我还是羡慕你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敢随心而为。”
肖惟的笑里充满了怀念。
可他愿意错过成毓之吗?
他不愿意。
他其实,很想娶她为妻。
成二小姐不喜欢出门,成家和肖家也素无往来,要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约她出来呢?肖惟想了好几个法子,虽然都有点麻烦,不过值得。